第五卷 宦海沉浮 第30回 中蛊毒命悬一线,铁面鹰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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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燕儿没有说话,走到他的背后为他按摩肩膀。欧阳吓了一跳,转身过来。“美羽,你这样我也没法干活。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都这么晚了,你先去睡吧。”不知是有些愧疚还是疲劳,说话的声音竟然比平时还要温柔,简直要挤出水来。

    “可是大哥的伤还没好,怎么能这么操劳呢。万一伤口再裂开可怎么办啊。”她微微嘟着嘴唇,声音好像有哭腔。

    其实欧阳晚上回家的时候一脱外衣,就看见伤口周围,血染红了一大片。上官燕儿一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责备他一声不吭的跑出去,让她担心。又在外逞强,完全不注意自己身体。欧阳秋叶笑着说没事,是渗出的。气的上官燕儿一句话都不说,在他右胸口锤了一拳就跑回屋子去了。直到这时候才出来跟他说话。

    “美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都懂的。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我下次一定不会擅自乱跑了。我现在基本树立了威信,展示了实力,接下来就是指导士兵操练和跟他们建立感情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勉强自己了。你还是赶快去休息吧,否则我良心更难安啊。”

    “谁让大哥害燕儿这么担心的,被良心折磨一下也好。”上官燕儿娇嗔一句,背过身去。

    欧阳站起身,握着她的肩膀,没扳过来,只得朝她前面走去。上官燕儿又是一转身,就是不肯露出颜面。“我的好美羽,别生气了。折磨我事小,要是气的不漂亮了,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好不好。”欧阳说的可怜巴巴的。

    上官燕儿掩面一笑,终于把持不住。“那,大哥赶快去睡觉。”

    “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了。那我们一起睡可以了吧。”欧阳发觉语意不明,一摸鼻子,“饿,你现在回去睡,看到你睡了,我就休息。”

    上官燕儿原本眼睛猛的睁大,发现是自己会错意,脸一红,挣脱了肩膀上欧阳的手,便出门去了。欧阳重重的叹了口气,拿出师父的药来换上,可以让伤口愈合的好一些。其实是富含维生素E的坚果类提取出来的,伤口不容易留疤。

    第二日,欧阳秋叶把图纸带给工匠,忙了一天,还真把新型的诸葛连弩给做出来了。整体以弩的形制为主,扳机上面位置,左右各伸出一个杆子,有小指粗,中间连起来,形成一个摇杆。通过摇杆转动齿轮,带动另外一个齿轮卷起绳子。绳子拉回一个“凸”字形的木块,这个木块可以把弓弦拉满回来。扣动扳机可以让“凸”字形木块倒下,松开弓弦,把箭射出去。

    弩的前面有一个齿轮,里面是竹片,可以把“凸”字形木块拉回到松弦的位置,再次利用摇杆的力量拉开弦。为了防止木片弹性不足,在弦下方位置有个小木块可以拉出一条绳子,手动让“凸”字木块复位。弩的上面是一个箭匣子,箭是斜着放置的,盒子下面是一个“人”形的坡,箭用了3个尾羽。这个形状可以让箭按尾羽定位,顺利滑出,落到弩床上的发射位置。箭盒的上面有瞄准器,经过调试发现一定距离之内的效果非常好。射击速度非常快。后来经过改良,一些部件用了金属。叶秋第一次发明出了实用性高的连弩。主要用于中近距离快速射击。

    尤其这种连弩的射击技巧低,欧阳奏请皇上制作了500个,配给一部分武功高的步兵,骑兵和弓箭手。几日以来,欧阳秋叶一直跟自己领导的禁军一起吃,一起操练,伤好的差不多了以后开始和士兵一起进行体能训练。手脚绑着4个沙袋领跑,翻越障碍和爬水平的绳索等。甚至有一天还说请全部人吃饭。大家兴高采烈,以为要大饱口福,纷纷躁动不安。

    欧阳秋叶派人收集了一些食材,亲自下厨,每桌有两盘欧阳做的菜。第一盘,马奶伴野菜,第二盘,杂面大饼。还有蘑菇汤。这群士兵可傻了眼,跟平时吃的根本没法比,纷纷吐了出来,吆喝着这哪是人吃的东西。

    欧阳秋叶走在他们之间,随手捡起一个丢出来的大饼,只被咬了一口。欧阳拍掉上面的土,咬了一大口,边吃边说。“诸位啊,到了边境,我们随时要进入辽国的范围,和敌人拼命。如果我们连他们的食物都吃不来,连这一点苦都吃不了,那岂不是承认我大宋的将士,在相同情况下,还不如那些辽国的蛮夷野人么。他们骑兵众多,行军迅速,擅长弓射。我们如果只能列阵防守,就会一辈子挨打,永远无法主动。将士们,想想那些耕种的父老乡亲们,他们为我们提供粮食,是多么的不容易。却还要饱受辽国的侵扰。多少父老惨死在他们的刀下,多少人的妻女被他们霸占,蹂躏或沦为奴婢。谁人没有父母,谁人没有亲人?将士们,你们能忍吗?我,不能!将士们,拿起这些粮食,让他们看看!我大宋的儿郎,都是好样的!我们比他们更能吃苦,更懂打仗,也更加的,热爱我们的故乡啊!”叶秋说的慷慨激昂,将士们有的是穷人的孩子,有的是流离失所的自耕农。真正富贵人家的孩子基本没有。被这么一说,想起家人,想起故乡,有的声泪俱下,有的无声的啜泣。随之豪气满胸,纷纷捡起来大饼。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对,他们能吃的苦,我们也能。”“我们绝对不比那些辽人差。”“我们对家国的感情不会输给任何人。”“保卫大宋,誓死追随叶将军。”“叶将军的手艺真好,谁说难吃的,我就喜欢这个味道。”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心情大好,很快把食物全吃干净了。叶秋本来坐在一个桌子上,看到这幅景象,万人吃着自己最粗鄙的手艺,却津津乐道。激动的站到中间,单膝跪地。“我,叶秋,拜谢诸位英雄。”

    周围将士哪能看他下跪,扶他不起,干脆全部下跪,跪了满满的一片。一万多人啊,除了士兵,还有火头军也混在一起。这场面实在宏大。

    有前面的将士朗声道“叶将军对我们这般情义,我等愿意为叶将军马首是瞻,生死与共,誓死追随。”众人随之山呼,“我等愿意为叶将军马首是瞻,誓死追随。”

    叶秋含泪抱拳行大礼,“叶秋,谢过诸位英雄。我等誓死效忠皇帝,保卫大宋。”周围急忙把他扶起。将士们纷纷擦泪,叶秋在他们心中,已经不仅仅是统领的将军了。远远不止。

    叶秋忙完,急忙回到家中,刚到走廊,就听到里面的声音,似乎在吵架。“姊姊,大哥哥他肯定又不回来了,你就别给他留了。你看你把肉都挑出来了,我们明天又要吃剩的。”是那个小姑娘,鲁幽的声音。

    “幽儿乖,哥哥他很辛苦,还要四处打听风前辈的下落。要是万一回来晚了,没有吃的,那得多伤心啊。幽儿最乖了,要是没吃饱,姊姊再给你做点好不好。”

    上官燕儿眼中泪花闪动,听见门开了,正是笑容满面的欧阳秋叶。“美羽,我回来了,今天有些饿,还有吃的吗?”

    上官燕儿用力闭了一下眼。“大哥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饭菜正好有剩,燕儿去热一下。”

    “不用了,我跑了一天挺热的,就这样吧。前辈回来了没有。”说着进来坐下。

    “前辈还没回来。这面凉了不好吃了,还是热一下吧。”

    “真的不用了,这样挺好的,我很喜欢。这几天很少回来吃饭,还是美羽的手艺好。”

    “哼,你知道就好了,整天让我们等。真是的。”这丫头倒是喜欢打抱不平,被上官燕儿搂在怀里站着,示意她别再说了。

    “小幽有没有见过风大侠的记号。我派人去查探过,没有收获。想留下一些你的记号。说不定风大侠会看到。”

    “不必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欧阳秋叶循声回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衣衫无风自动,咧咧作响,在月光的照耀下,朦胧凄美。

    欧阳秋叶曾经看过诸葛连弩的记载,感觉很有意思,小时候还在圣贤的帮忙下设计和改良过诸葛连弩。东汉发明家马钧改造的诸葛连弩可以单人使用,但是威力和准确度都不好。此刻欧阳秋叶开始重新设计,同时改良弓箭。

    深夜,欧阳秋叶还在书桌前做设计图。上官燕儿替他披了件衣服,端来了茶和一些蜜饯。欧阳冲她一笑,“你先去休息吧,小幽要是睡醒见不到你,又要做坏事了。”言罢继续研究图纸。嫌毛笔太慢,居然用墨锭沾水,画图在木板上。

    “小子,你都这样了,还能这么关心我的事。好,我杨震虽然喜欢独断独行,今天就破例交你这个兄弟!”杨震少有的露出笑容,豪气纵横。“小兄弟,伤你的人叫粉梅儿,别看她年纪轻轻,其实5年前就已出道,是魔门的妖女。不少高手都死在她的花裙之下。我看她一定是来找风啸天的下落的。你从她手中救出这女娃娃,说不定这娃娃知道风啸天的下落。”

    “你说谁是娃娃啊,我才不知道那个傻瓜在哪呢。哼。”这小女孩好像提到风啸天就要生气,撅起小嘴。

    杨震把欧阳送到床上,派出英招,自己也出去打探消息。上官燕儿一边照顾欧阳,一边介绍屋子环境给孙骢阳,一边还要陪着那小女孩,在叶府那么大的宅邸来来回回的跑。直到哄着小女孩睡着,自己伏在床边就进入梦乡了。

    说着命人拿来一个大弓,几乎和人一样长,是三四人合力才能用的大弓。欧阳秋叶用右脚挑起弓来,一下就单臂拉满了弓。右腿伸直,右手拇指在下,四指在上,扣住箭的尾部,掌心外翻,拉到左肩位置,头上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一松手,嗖的一声,箭破空而去,一下子射到200米外的木墙上,稳稳的扎在里面,没入一半。众人靠近去看,不知道插入了多少,拔都拔不出来。最后三个人一起,来回摇晃,还是拔不出来,当真惊叹。

    欧阳把那箭留在那里,让所有人可以观看。这一下用尽了全部力气,伤口险些开裂。欧阳不敢托大,回到屋里休息。再仔细看那把弓,是复合材料做成。主体是金属,玄铁乌钢,弓身多处加了竹片,增加弓的伸缩性,加强力度和还原效果。弓的重量也很惊人,有几十斤,寻常人拿都拿不稳。弓弦是金属绞丝和牛筋牛皮复合,非常粗。拉力大约三四百斤,按欧阳秋叶拉的弓满程度可能更多。这在历史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直到南宋岳飞,才有20岁前单拉360斤弓的记录。不过这弓的重量,比起项羽的127斤霸王弓之类的神弓,还是很有差距的,只是禁军多人弓而已。

    欧阳秋叶射箭的精准度并不高,不是拿来一把弓就能百步穿杨的。指导弓箭手也是方法和心理方面。百步之外,连续几只箭全重叠在红点上这种事情,欧阳秋叶是远远办不到的。

    欧阳秋叶赤着上身,运功使心跳缓慢,并降低血液的温度。八块腹肌,胸肌和手臂肌肉历历在目。虽然凸起小,但全部清晰可见。体型修长匀称,简直堪称完美。这要得益于圣贤十年的打造。肌肉的力量和肌纤维的粗细,线粒体数目有直接关系。红肌主有氧呼吸,耐力强。白肌主无氧呼吸,速度快,爆发强。欧阳秋叶的肌肉完美搭配,体脂较少,位置不同的肌肉侧重点也不同。虽然体积小,但是力度却非寻常人可比。

    杨震翻出他的解毒丹,喂他吃下。用刀从他身上刮下血,放到火上烧过后擦掉,再切开他的伤口,用布接住鲜血。一只手按着欧阳的胸口,帮他一起逼出蛊虫。眼看幼虫往伤口里面爬,欧阳摸出食盐和银针,封住伤口周围一圈,用玄冰决的内功降低血液的温度,逼迫蛊虫往外爬出。

    杨震不断的把沾满鲜血的白布烧掉换新。鲜血历历在目,看的人触目惊心。上官燕儿嘴唇微微抖动,几乎要哭了出来,心痛如绞。过了大概15分钟,血液已经十分干净了。欧阳失血有点多,脸色惨白。杨震让上官燕儿替他包扎,自己站了起来,擦拭双手和头上的汗水。

    翌日,欧阳秋叶睁开眼睛,看到孙骢阳趴着床边睡着,于是小心翼翼的下床,轻轻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梳洗化妆后换上衣服,准备去军营。伤口还隐隐作痛,大概有三四厘米,只是用外敷的药贴住,没有缝合,按说是不能走动的。但欧阳秋叶的恢复速度却快的出奇。昨天还身中蛊毒,差点丧命。在解毒丹和杨震的帮忙下,竟然一夜就恢复成这样。不仅脸色恢复红润,伤口也不怎么疼了。

    欧阳秋叶来到军营。今天是弓箭军指导训练的日子。欧阳看了他们射靶,很不满意,训示起来。“大家要记住,准确不是最重要的,力度和稳才是最先要把握好的。只要你们能保持一定的轨道,不要干扰其他人的路线,就可以了!只要力度大,威力就足!对自己的准确度有信心的,可以选拔入神射手队,独立执行任务。”欧阳至此正式把弓箭手分为狙击暗杀,和远程火力两种。

    这时候杨震开口了。“小子,我本来是准备回去的,如今也算还了你一个人情。你自己好好保重,我走了。”

    “美羽,你去把给英招的五花肉包起来,准备些盘缠,再给前辈备马。”欧阳秋叶虽然虚弱,却交代的事无巨细。

    这时杨震走了过来,把脉一查,脸色一沉。“你遇到粉梅儿了?那个妖女的蛊毒非常厉害,你快运功,我来助你。你们去拿火盆,清水,刀和白布,快!”

    欧阳秋叶急忙打坐,左肋骨下透出血色。杨震用铁爪撕开他的衣服,丢进上官燕儿拿来的火盆里。火光闪烁,衣服里面似乎有十分细小的虫子,被烧成飞灰了。

    欧阳睁开眼睛,显得很虚弱。“你是麒玉山庄,鲁家的人吧。你和老庄主是什么关系。”

    “庄主是我爷爷。你真没用,明明是圣贤爷爷的徒弟,居然输给那个妖女。真是笨死了。”小女孩虽然嘴上不饶人,却低下头,心里似乎十分愧疚。

    欧阳摇摇头,“我没事,没想到你是鲁老庄主的孙女。只要你没事就好了,能为了你受伤,也是乐意之至。”

    “还好只是被擦到,可能是打飞了粉梅儿的飞镖,被划到的吧。再深一点,他此刻就可以跟这个世界告别了。不过玄冰决的内力真是厉害,连血液都可以暂时冷却。”

    那小女孩一直睁着大眼睛,担心的看着他们,这时候说话了。“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等待的时候,上官燕儿已经告诉她欧阳不想泄露身份,是故意那么说的。

    话说上官燕儿正在焦急的等待,终于看到欧阳秋叶赶来,十分欣喜,一起往叶府前进。

    才一进门,欧阳秋叶就跪了下来,捂着胸口。上官燕儿听见孙骢阳的叫声,急忙放下小女孩,扑到欧阳面前。“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妖女伤到你了。怎么不早说啊,快告诉燕儿,伤到哪了。”

    欧阳摇摇头,斗大的汗珠颗颗滑落。适才为了尽快到达安全的地方,硬是咬牙苦撑,此刻伤口火烧火燎。毒入血液,带给全身阵阵剧痛。身体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又痛又痒。欧阳急忙抓着上官燕儿的手腕,不让她靠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身体上,尽量减低呼吸和心跳。而黑气,已经笼罩到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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