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秋叶看过兵器谱,对此剑十分了解。“飞雪剑是有史以来最美的武器。剑身雪白,剑格是月牙形,浮动着蒙蒙雾气。剑柄连着白色雪丝缎带,被称为雪娟。雪娟飘飞,剑舞夺魂。自从它跟了一个有名的主人之后,就被称为是妃雪剑了。妃子的妃。她就是武林第一美人,鲁玉研。武林谱中排名第七,没有人见过她的笑容,所以又称冷艳美人。传说她美的沉鱼落雁。她舞动的身形,寒冷的剑光,和飘逸的雪娟,都能带来无尽的死亡。”
“不错,鲁玉研快剑杀人无数,妃雪更是排名第四的神兵。如果除去无形的玄冰飞刃,它就仅排在无尘之后了。鲁家的地位,基本是她一个人打出来的。但她却只是鲁老头收养的弃婴。哼,真是孽缘。”
上官燕儿知道杨震不会好好讲故事,措辞也很不好听,于是随意打发了几句,缠着欧阳重新讲。
欧阳也只是在武林谱上面看到过介绍,并不十分详尽,所以加了自己的想象。“当时鲁玉研名声大噪,她不仅有沉鱼落雁的冷峻面容,更有扑朔迷离的妃雪冰剑。她极致的追求灵动的身法和迅捷的剑招,男人不是醉在她的美貌之中,就是死在她的玉剑之下。直到青年俊颜,风雷二仙名声鹊起。风啸天打遍天下无敌手,当时已经非常有名的无戒大师也只是和他打平。风啸天统一风姓八部,成立了风神宗。可南蛮三苗族却突然和他翻脸。他的父母也在这次动乱中丧生。麒玉山庄当时势力最大,认为风神宗是南蛮入侵中原的势力,是蚩尤的后裔。两边大战不断。鲁玉研一向未逢敌手,尤其是男人,但却没能战胜风啸天。或许就是那个风一样的男子,融化了她从未瓦解的防线,打开了她从未敞开的心扉吧。”
随着欧阳秋叶的话语,上官燕儿似乎看到了一幅画面。
那一日,黄山侧峰,嶙峋怪石,葱茏松柏。两个白色身影,立在风中。
雪娟随风飘摆,宽袖长衣,如波流动。柳眉凤眼,鹅蛋脸趁着丰腴的双颊。青丝长发,随风舞动,鬓角两束头发由蓝色丝带扎在颈后。
“为什么,你要来。”那冰冷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柔情。
“你我都没得选择,不是么。各为其主,这就是宿命吧。我们谁也逃不过。”风啸天满目柔情,微笑中流露着凄然。
雪娟飞舞,两个白点交错,激起片片火花。鲁玉研化身闪电,妃雪如同消失了一般,亦真亦幻。白色雾气飘散,激起的,是一串泪光。
总有些无法战胜的人,总有些不能忘却的情。
风啸天青丝飞舞,染上寒霜。温柔的目光,扬起的嘴唇,随之堕向深渊。
鲁玉研伸出手,却无法留住这一切。“不。”
衣衫,飘动,双臂,相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开。”
风啸天抚摸她如玉的脸颊,想要擦去泪痕,珍珠却滚滚滑落。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温柔,满溢着心痛。“你依旧是要杀我的,不是么?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躲。”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已经和,和。”她看着风啸天温柔的眼神,心痛如绞。“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
“你不是说过,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越一切的感情吗?能够让你接受的解释,只有付出一切的爱。我坚守对你的承诺,到了最后一刻。现在,你信了吗?”
“我,我不许你死。我不许。”
风啸天眯起眼睛,笑的更加温柔。“没想到,你也会有撒娇的一面。别淘气了,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打下去了。”
两人不断下堕,越来越快,衣衫发丝,飘舞更甚。
“不,我要救你,我要你活下去。我要堂堂正正的战胜你。”
“傻丫头,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从第一次看到你笑,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温柔,你已经,赢过我,无数次了。”
“不,只要你活过来,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害怕自己会爱上你。我也是女人,小女人。我也会嫉妒,也会使小性,也会耍脾气。为什么,你什么都当真呢。”泪水从眼角上升。鲁玉研将全部功力注入风啸天体内,为他冰封伤口。两人盘旋下降,周围雾气流转,显出七色彩虹。
两人一起朝地面跌落,眼看便要粉身碎骨。周围突然卷起旋风,托着两人,吹开白雪。
“那之后呢,之后怎么样了。”上官燕儿泪眼婆娑,“他们,他们一起生活下去了,对不对。”
“风大侠无意识中真气流转,创出了绝学,花信风。鲁玉研内力尽失,两人在山中养伤。却遇到了九阴x门的门主。”
那一日,山谷中。
“风郎,你看我带来了些什么。”出现的是一个白衣女子,带着一束花朵,折下一朵戴在头上。笑靥绽放,带着俏皮的神色。“怎么样,好不好看?”
山洞中躺着一个男子,面容俊美,温柔的笑着。“好看,花好看,人更好看。”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山谷,一起去看云海,日出日落。”
“只要玉儿喜欢,天涯海角我都陪你。”
女子露出虽然轻微,却甜美幸福的笑容。
“天涯海角,我看是阴曹地府更加贴切吧。”一个紫衣华服的人走了进来,面容十分不屑。
“云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哼,风啸天,鲁玉研。我终于等到这个时刻了,让你们死在我的手上。哈哈哈。”
“别做梦了,手下败将。”鲁玉研刹那间变回冷艳美人。
上官燕儿插了一句。“云霆是谁?”
“云霆一直喜欢鲁玉研,多次求爱被拒绝,打也打不过她。最悲哀的是,自己的妹妹云梦杳居然喜欢上风啸天而和他对立。云霆恨不得把风啸天碎尸万段,却误伤了最珍视的妹妹,令其香消玉殒。之后几年眉发尽白,成为魔门巨凶。哎呀你别打岔啊。”
剧情继续,云霆发动绝招,雷霆万钧。周身真气化作电流,双拳捶地,引起轰鸣。一把宽刃大刀飞出,正是极乐刀。刀身飞转,带出道道雷光刀气。云霆腾身,双手抱刀,使出劈斩。猛烈的真气带着激荡的电流,如同一个光球降下。
随着一声轰鸣,整个山洞剧烈的震动。风鲁二人互相扶着,从碎石中翻了出来。鲁玉研手握妃雪,腾着薄薄雾气。
“呦,还会护食儿了。雪娟飘飞,剑舞夺魂。没想到你内力尽失,居然还能腾起冰雾。就让我好好享受下复仇的快感吧。”云霆身随刀走,转动的极乐刀带着强大的劲气,刀光闪动。
妃雪光华流动,划出诡异的痕迹,划破一洞黑暗。
云霆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光离开鲁玉研的手,却依然在空中自由的飞翔,旋转,如同被一个看不到的人舞动。极乐刀划过剑柄雪娟,当真只有空气。
寒光一闪,云霆吃痛,看着胸前。那雪白冰冷的剑锋,如同菱形。飞雪剑还在空中,刹那间伤了他的手筋和肩膀。
“你知道为什么飞雪的剑格是月牙形么。你是唯一一个见到妃雪子母剑的人。安心瞑目吧。”原来,飞雪是由于雪娟御剑,才有的别称。原本就是子母合一的武器。一妃一子。
胸口一疼,血喷如柱。极乐刀落地,留下最后一声脆响。
鲁玉研松开风啸天的手,真气一断,立刻虚弱下去。风啸天被重伤之后,脏腑破裂,无法移动。但依然有几条经脉完好,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给鲁玉研,才终于刺出,那超越极限速度的破空一剑。
欧阳秋叶连猜加编,倒是凑出一篇完整的故事。
鲁玉研带着风啸天四处求医,终于治好了他的伤。风啸天答应放弃一切,和她归隐,于是回到风神宗,准备解散。不料麒玉山庄已经攻至,大战一触即发。
鲁玉研承受强烈的挣扎,情义不能两全。家族,亲人,养育之恩。情郎,道义,无辜生命。
为了停止战争,她终身一跃,鲜血染红了衣摆,殷红一片。
鲁庄主抱着她,声音发颤。“孩子,我的好孩子,你,你怎么这么傻。我是想要为你报仇。既然你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
“义父,风郎他,他们,是好人。只是,命运的无奈。他们只想,平静的生活下去。求,求你,别,再。我们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罢手吧。不要,输给误会。”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朝身体周围洇出。
“既然是误会,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啊!”鲁庄主仰天嘶吼,痛不可抑。
许久,风啸天赶来,看着爱人尸体,和苍老憔悴的老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个人承担。”他跪在地上,全身的力气完全被抽空,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僵硬的挪动过去。
这种痛,不是皮肤被划开,也不是肢体被断裂。而是灵魂刹那溃散。其余的知觉,全都消失不见。
那一日,风啸天抱着鲁玉研的尸体,不知道呆了多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那天以后,他们在武林之中消失了十几年。
(这段故事在外传会重新讲述。这里是欧阳秋叶讲故事的版本)
与此同时,皇帝听说欧阳得到禁军爱戴,十分开心,跑到赵普家去吃饭。看到赵普桌子上有几个大瓶子,感觉好奇。“赵爱卿啊,朕又来吃嫂子的饭了。你这瓶子是什么啊。”
赵普朝服都没有换,“回皇上,这是吴越王捎来的一些海货,说是给臣尝尝鲜的。”
皇上笑的很开心“既然是海货,不如也给朕瞧瞧。如果鲜美,朕也一起尝尝如何啊。”
“皇上有此雅兴,再好不过。臣今天刚刚收到,还没有打开呢。正好皇上给开个光。”说着命下人取过来,当着皇上的面打开。
这一打开,可不要紧。哪里是什么海货,全是一个个的金瓜子啊,足足有10瓶之多。赵普一看,吓的脸色惨白,跪地磕头。“臣,臣完全不知情,请皇上饶命啊。”
赵匡胤脸色马上拉了下来,“哼”的一拂袖,转身就出门了。身边的太监和侍卫就把物证一起带回了皇宫。
“嗯,那畜生和南蛮各部渊源颇深。不过他真正出名,是因为另外一个人。你们可听说过妃雪剑吗?”
“好美的名字,飞雪剑。”上官燕儿的兴趣马上被勾了起来,已经准备好听故事了。
欧阳猜测的果然没错,飞鹰堡保持中立,和双方都有往来。风啸天从来不在人前显露受伤,就算伤的再重,也会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性格十分孤僻。但从女娲之后,蚩尤血胄八个字,就能推测出和南蛮有些瓜葛。如今魔门诸派趁着大宋战事频频,便蠢蠢欲动,形势异常复杂,恐怕日后很难太平了。欧阳秋叶虽然忧心忡忡,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朝廷的问题。官员不贪,各司其职,百姓可以各显才能,追求理想,起码安居乐业。如此这般,鬼才会想去造反闹事。只要上下齐心,就没有人可以侵犯得了。
欧阳秋叶道:“晚辈听家师说过,魔圣门目的一直成迷。其他几个门派也很是隐秘。为什么南蛮万香谷会对付风大侠呢?”
“哼,那个畜生到处拈花惹草不说,还盗走三苗族的圣物。三苗族如今分裂成毒蛊和巫术两派,也就是万香谷和鬼阴宗。万香谷想要统一南蛮各部,就一定要拿那个畜生开刀。”
上官燕儿对风啸天很是好奇,觉得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于是向杨震询问。
“那畜生是风族八部,天齐部的首领,原本在山东。几十年前,他的祖父统一了南蛮各部,和姜氏结亲。风啸天才应了蚩尤血胄,女娲之后的偈语。”
“蚩尤就是华夏的祖先,与炎黄二帝逐鹿的古战神吗?”上官燕儿不禁问道。按中国的版图,汉人其实是炎黄蚩尤的子孙。只不过蚩尤战败,名字就被抹去了。
风啸天走到门口,微微侧头,背对欧阳说:“就凭他,也配追到我么?”虽然语气冷冰冰的,声音却很有磁性。
鲁幽跟上官燕儿道别了几句,蹦蹦跳跳的跟着风啸天离去了,走之前还不忘对着欧阳秋叶做个鬼脸。“我的仆人,好好对姊姊。要是敢欺负她,我就让爷爷修理你。”
欧阳莞尔,目送他们离去,跟上官燕儿聊了起来。“小幽这孩子跟风大侠是什么关系,有没有跟你说过。”
欧阳秋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那三苗族的圣物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粉梅儿也只是来找我分一杯羹,怎么可能透露这么多。”
“说来也奇怪。魔门不是销声匿迹很多年了吗?风大侠又是怎么受伤的。”
“我来回答你吧。”杨震大步走来,耳朵当真是好。“魔门只是一个统称,其实和中原正道武林为敌的门派有很多。主要是魔圣门,魅心派,南蛮万香谷,以及九阴x门。魔圣门有嗜血刀,饮血剑,还有魔剑杀手,各个不在十大高手之下,实力最强。这几年暗中活动不断。魔尊闭关已经十年,据我所知,他的确活着,随时可能卷土重来。魅心派都是一帮妖女,利用魅惑,盗取男性精元。九阴x门用的是烛龙的典故,专盗女性真元,一样的臭名昭著。万香谷不是中原门派,擅长蛊、毒、香,大有入侵中原之势。粉梅儿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一次就是她设局对付风啸天,还拉了魔圣门的人。没想到姓风的小子武功突飞猛进,连败几十个魔门高手,还能从我手底下逃走。”
那冰冷的声音,修长的双眸,高挺的鼻子,雪白的皮肤,高傲的气质,不愧是武林俊秀,风雷二仙之一。
“风大侠言重了。不知大侠有没有见到铁爪飞鹰杨前辈。”欧阳秋叶上前行礼。
“可惜红颜薄命,就算有再高的武功和声望又有什么用。连和最爱的人长相厮守,这个女人最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上官燕儿只知道鲁幽的姐姐已经去世,便不好多问。一个是江湖俊男,一个是武林美人,难免惹人遐想。
“是她要风大侠照顾小幽的吗?不知道这孩子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
“幽儿她本来是被山庄的人带回去了。因为担心风大侠的伤势,所以偷偷溜出来的。不仅盘缠没有带够,还遇到了那个妖女。”
“大哥觉得呢?”
“小幽的姐姐,是鲁玉研吧。最美的剑,最丽的人。”
“不必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欧阳秋叶循声回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是风啸天。雪白的衣衫无风自动。欧阳之前居然连影子都没有看到,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小女孩喜笑颜开,呼喊道“你可来了。”简直和之前提起风啸天的时候判若两人。
风啸天呼的一下出现在女孩面前,对上官燕儿颔首表示感谢,抱着鲁幽肩膀。“是姐夫来晚了,害你受惊。幽儿承蒙诸位照顾,风某感激不尽。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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