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
昨晚。
夜色有些凉,黑夜似乎永远比白天漫长。思念永无止境。
顾里洗漱完,一袭单薄青衣,她
站在院子里,抬头望月。
风微微吹起她宽大的袖口,和只用一根钗随意固定的头发。
脚步声轻轻的在背后响起,顾里没有转头。
“顾里,我,我有事求你。”女子的声音永远能将顾里的心颤动,顾里转头,面上不显情绪,看到她的眉头皱起,眼睛红红的。
顾里走过去,站定在她面前,手抬起,食指点了点她的眼角,眼里闪过心疼,问:“丫头,为谁哭?”
莫灵看着她,鼻头酸涩,眼泪更是流下,干净精致的脸被她精心装扮过,看不出憔悴。
莫灵故意穿红衣而来,用妆掩盖脸上的虚弱。
顾里平静的看着她的眼泪划下,大拇指轻柔拭去,却怎么也擦不完:“丫头,不准哭。”
她低头看着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莫灵。敛下眼帘,你哭的我心难受。
“好,我不哭。”然后用衣袖擦干自己的脸。
莫灵抬头,声音哽咽:“顾里,我求求你答应他,救那个女人好不好?虽然我真的很想很想她死。”
顾里面无表情,刚轻微上扬的唇角,渐渐收敛。
“你就那么低贱?”
清冷的声音在凉如水的夜色里显得更加冷意。
莫灵一抖,哪怕所有人都说她爱的卑微,她也可以不在乎。可是,为什么,顾里说的,她就那么难受?
她自嘲的说:“顾里,我就是这么低贱的人!我爱古宇,爱的快要疯了!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不懂喜欢,不懂付出,不懂爱的发疯!”
说着说着就蹲下来,抱着自己在哭。
顾里看着她,平静如湖的眼里总能因为她的话而起波澜。
她,顾里,不懂喜欢?
若不喜欢,怎会爱她莫灵爱的隐忍。
闭了闭眼,然后睁开,没有再说话。想要离开,莫灵的哭声总是能让她心软。
脚步微动,莫灵的声音带着哭腔:“顾里,我爱的真是卑微,古宇不喜欢我,我每次厚着脸皮跟着他对他好,一直以为我终会打动他的心。”
顾里不再动,静静的听着,哪怕忍不住想给那张嘴里塞哑药,让她不要说出这些让她难受的话。
“他来找我,让我来求解药,那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我。我像个傻子一样傻笑。”
“他要救的是他爱的女人,我真的不甘心!我骗自己说,只要他开心我就开心,哪怕他心里永远没有我!”
“……古宇喜欢的永远是罗芝傲,永远不可能是我!我喜欢他喜欢的要疯掉了,他叫我去死,我都会去!”
说完,似委屈的在那哭,落魄的像只被抛弃的狗。
顾里向她走去,手渐渐握成拳,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头,眼里丝丝缕缕的愤怒,声音平静:“好,我成全你。”
她拉起莫灵,递给她手帕,转身对她说:“天冷了,回去睡吧。”
“顾里……”莫灵喃喃的唤了她一声,看她望月的背影,清冷强大,孤身一人,淡漠出尘,见她不想说话,眼神一黯:“好。我先去睡觉。”
转身,恍惚的迈开脚步,顾里听身后脚步离开,微微转过身,侧头看她离开的背影,眼里流光一霎那消失。
等她门关掉,屋内再次一片黑暗。
顾里轻声的说:“丫头,只要是你要的,我都给。”
风是有点凉,吹乱鬓发,她的神情在夜色里模糊。
捧在手心里的宝,自己却如此轻贱自己。
顾里轻嘲,顾里啊顾里,再厉害有什么用。
(三)
莫灵看着古宇,看明白他眼里的嫌恶,她咬着唇说:“古宇,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你喜……”
“不喜欢!”古宇未等她说完,冰冷的说道。
莫灵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低头:“我明白了。”眼里闪过一丝固执和精光。
抬头,笑得凄凉:“我给你拿到药了呢。怎么感谢我?要不要以身相许。”
“药呢?”古宇觉得这女人真的脸皮很厚,她令他心烦,如果不是有求于她,也不会应约趁顾里不在来找她。
莫灵娇笑一声:“别急,你吃了它。我就给你。”她摊开手,白皙的手上静静的躺着一粒药丸。
她在赌,赌他对罗芝傲的爱。
“你只要吃了它,对了,它可是毒药呢。顾里不仅会做解药还会做毒药呢。”莫灵看着他,红唇轻抿,笑的有些妖艳。
见他只是狐疑的盯着她,莫灵不急:“怎么,不救你的女人了?她是不是在家疼得死去活来的?”
“拿你的命换她的命,才能体现出你对她是不是情深呢。”
古宇向前,手指捏过那药丸,看着她,不假思索的吞下去。
“药给我。”
他摊开手。眼里闪过凌厉。
“……”莫灵手指发抖,说是毒药,他都吃了。
莫灵颤抖的在荷包里掏出小小的药瓶,递给他。
见他伸手拿过,恍惚间,他没有接住,瓶应声而落,碎成碎片。
里面空空如也。
古宇怒气攻心,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想要杀了她,然而眼神恍惚迷离,俊美的脸上染上红晕。
“你给我吃的是春药!”
莫灵心一狠,抬眸,嗤笑:“对!我可舍不得你死!”
莫灵从顾里炼药房里偷来的春药,药劲很大,不一会儿,古宇意志再坚定也败下。
他迷糊的把莫灵当成罗芝傲,轻柔的吻着她的脸,似撒娇的说:“芝傲,我要你。”
“……”莫灵咬唇。脸上无血色。
她将古宇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手揽着他,往闺阁去,锁上门。
将他放在床上后,就听他一直喊着:“热。芝傲,我要你。”
莫灵没有管他,坐在梳妆台前,摘掉头饰,拿起琉璃梳子,一梳梳到底,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默默流泪的女子:“莫灵,他不喜欢你。”
脱掉外套,披散着长发,喃喃的说:“莫灵,古宇他不喜欢你。”
衣服一件一件的褪去,她看着床上的男子,他热的胡乱解开自己的外袍,凌乱的露出锁骨。
莫灵爬上床,只着一身肚兜和底裤,靠在他身边,替他解开衣服,眼泪落下,莫灵,你低贱的要用药来得到他的身。
古宇似感受到凉意,抱住她,闭着眼,蹭她的脸,亲亲她的唇,嘟囔着:“还是很热。芝傲,给我。”
“……好。”莫灵眼角的泪划入枕头。抱住他。凑到他的耳边哽咽的说。
他带着珍惜的亲她,他对她从来都是冷漠的。从来都是狠心的。
莫灵闭着眼,眼泪被他轻舔干净,顾里,你瞧,我就是个低贱的女人。
为了得到他,我什么都可以做出。
然后我会离开他,远远的离开他。
莫灵觉得自己似乎是水做的。
眼泪总是忍不住,像是没了开关的水龙头。
一滴一滴的从心里流出来。
(四)
顾里回到家,站在莫灵门前,手里拿着药瓶,她是来送解药的。
抬起手,却又放下。
刚想抬步离开,听到屋内里面男女低喘,声音似喜似怨。
顾里低垂着头,然后转身,远离莫灵的房间,走到空旷的院子里。
“莫灵,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功力,气流震向那屋子的门。
莫灵坐在床上,汗水淋漓,气喘吁吁的捂着受压迫的心脏。
看见古宇熟睡,不会醒来。她才起身,找一件干净的衣服,任墨发散乱,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赤足,走出门。
见顾里目光灼灼,冰冷刺骨看着她。
莫灵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就闭上了嘴。
顾里看她赤足走出,白皙脖颈处满是吻痕,她轻笑:“莫灵,可是满足了?”
莫灵垂下眼,耳边听她像是嘲讽像是不屑的语气,她像是赌气一般:“不满足!”
“……呵。”顾里藏在衣袖里的手握着药瓶,冰冷的触感。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闭眼,有些疲惫,睁开:“那你还想得到什么?”
“……”莫灵抬头看着她淡漠的脸,那双眼里没有柔光,只有平静。
莫灵捏着自己的衣角,口是心非的想要惹火她:“我要做他的妻。”
“……”顾里定定的看着她,然后走上前,手伸了出来。
莫灵睁眼看着她,咬着唇:“你要打就打!”
顾里睫毛颤了颤,捏着瓶身递给她:“你要的解药。”
“……”莫灵看着顾里,这个女人。
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顾里的手指。
顾里等她接走后,掏出手帕,擦了擦被她触碰的手。
扔掉手帕,转身,脚步缓缓没有狼狈,没有转头,平静的说:“这家我不会再来。脏了。”
“还有,你的愿望,我成全你。”
莫灵唇角僵硬的挑起,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她似乎看的永远是顾里的背影。
莫灵自嘲心里默念:顾里,我就是这么低贱的人,你做什么守护我!我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五)
顾里回到府邸,刚坐下便有人走进门。
“主子,皇上的请帖。”
月玲珑在顾里身前说道。
顾里素手执茶杯,黑色的杯壁显得那双手越发白净。
眸子在茶水朦胧消散中看不清真实情感。
“准备一下。”
“……主子,真要去吗?”月玲珑眉间皱起,小巧精致的脸上带着忧虑。
以前顾里听到后直接回绝的,就算顾大神医不想去,皇上也不敢拿她怎样。
可是,她不明白,现在,主子说要去见皇上。
“下去。”顾里眸光冷漠,轻轻的看向她。
“是。”
月玲珑知是自己多言了,低下头敛去神情,退下去,走时不忘把门关上。
顾里放下一动未动的茶杯,抬起手,有些失神。
好像莫灵的声音在耳边久久不散“我要做他的妻。”
就这么想做他的……妻吗?
…………
是夜。
宴会还未开始,皇帝还未到来。
宫里觥筹交错,大臣们腆着老脸在互相恭维,各自笑得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皇帝驾到。”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帝一脸老态,脸上是疲惫的表情,眼里却是精光闪烁,他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大笑着说道。
等四周都安静下来,他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不咸不淡的问:“顾大神医怎还没到?”
“皇上可是说顾里,顾大神医?”
一大臣眼睛亮起,有些激动的说。
“正是。”皇帝点头,面色不改。让人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开心。
“皇上。我很早就来了。”
顾里慢悠悠的走来,一袭青衫竹墨,月光芳华轻柔洒在她的脸上,那双黑色平静的眸子漠然,气质绝尘,连一丝人间烟火气都不曾沾染。
“哦?那顾里你要如何证明呢?”皇帝大笑,慈爱的就像是看孙女一般,调侃。
顾里直视他,一声轻呵在嘴边溺出:“皇上莫不是在刁难我?怕是以后很难再请到我了。”
“顾大神医,坐。”皇上抬手虚虚升起。眸里却闪过一丝不明杀气。
顾里点头道谢:“谢皇上。”
众大臣皆看着顾里淡然的坐到位置上,如狼似虎的目光,感觉顾里就像一块肥肉,人人都想咬一口。
顾里,这世界最年轻的神医,没有她治不好的人,却一直神秘莫测。
歌乐声响起,顾里看着看着,不免觉得疲倦,就起身离去。
皇帝在皇后耳边说道:“把顾里留下。”
“是,臣妾告退。”
顾里走到离热闹之地偏远的地方,便转身立在那,等着要来的人。
“顾大神医,皇上叫我留下你。”皇后抬眸,扶着嬷嬷的手,慵懒的说。
“我既然来了,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易便走。”
顾里看向她。
况且,皇帝有求于她。
“那便随本宫来。一切的事皇上已吩咐好。”
顾里点头,跟在她背后。
皇帝自知,自己的病情是越发严重了。多次请顾神医拯救无果,本以为离天下换一个主人的日子不远了,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前提是答应她一个条件。
对于皇帝来说,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一句话的事情,却可以换回一条命。
顾里一看到皇帝便知他是被下毒。此毒倒也并非无解,这毒是越积越多,渐渐毒素也快进入五脏六腑了。
可那有怎样。
她能救回。
毒素清理了一些,顾里看着皇帝手里流出的黑色血水,清理完后便替他包扎起来。
走到桌前坐下:“皇上,别忘了你要做的。你毒还没解完。事成之后,我自会把解药送来。坚持吃药,一个月之后便会痊愈。”
“放心。不过是一小条件罢了,顾神医救了我,我倒是像赏赐一些美人给顾神医。”
“不必。我先退下了。”顾里起身,出门。
皇帝躺在床上,看着黑血,冷酷残忍的笑了,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六)
酒楼甚是热闹。
“诶,你听说了吗?古大将军一个月后就要娶莫家小姐为妻了。”
“早就听说了,听说还是皇上赐的婚,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那顾神医不是要被气死了?”
“……和神医什么关系?”
“全城不都知道顾神医调查古大将军还制春药给他吃吗?”
“瞎说!顾神医是仙姑,仙姑又不像你们这些庸俗的女人,就知道春药诱惑男人。”
“你是想找打是吧?!啊?”
……
酒楼激烈的吵闹声,如滚烫的热水沸腾,莫灵戴着面巾坐在楼上,听着楼下激烈的八卦,泪从眼里流下。
顾里。我突然有点想你。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不是巧合,只要是她说的,顾里从来都不会拒绝。
从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
眼泪在眼里积累,她轻微的抬头,眨了一下,看着天空。
顾里,你依旧是小时候的模样。
她伸手盖上自己的眼,隐忍的哭泣,而我,老了。
原来,爱,是真的会花费毕生精力,花费青春,花费这一辈子最美的年华,甚至放弃了生命也得不到。
莫灵见过母亲疯癫的求父亲留下的模样,小小的她瑟瑟发抖的躲在桌角下,怨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她幼小的心灵被播下一颗仇恨的种子,为什么这种男人不去死啊!
等那人走后,她擦干泪,爬出来,抱住自己的母亲,笨拙的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带着哭腔:“母亲,你别哭。你也不要去求他。他不要母亲,灵儿我要母亲。”
母亲就一直抱着她哭啊哭,那是她这一辈子听过最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要把心血淋淋的都扯开一般。
后来母亲抱着她,哄她入睡,她天真的以为母亲挺过来了,却永远也再见不到她了。
她的母亲,带着必死的心,死在那个男人门前。
莫灵只知道那时候的她呆愣的看着母亲的尸体,却没有哭。
她哭不出来,最终,那个狠心的女人还是离开她了,那个女人连死都要在他门前,抱着曾经的定情信物,带着回忆满足的笑容,去天上寻找曾经的爱了。
莫灵死寂一般的眼睛看着这一切,然后扭头就跑,她不知道要跑去哪里,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安身之地。
天在下雨,心在哭泣,雨水将她淋成落汤鸡,小小的她抱着自己,坐在闭门的酒楼石板上。
她在想,自己是该活下去还是随那个女人去了。
她那时对她的母亲甚至是恨的,恨她的心狠,抛弃她的女儿死去,恨她的愚蠢,为了男人而去死。
眼前出现阴影,她便抬头看去,那个女孩出尘淡雅,披散着头发却只用一根簪子别住,额前碎发有些遮住眼睛,墨黑的眸子透过发间缝隙露出,表情淡淡的,撑着一把油纸伞,替她挡住了雨水。
“你,挡道了。”
顾里低头看向她。
“……对不起。”莫灵挪了挪位置,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顾里推开酒楼的门,刚踏上一只脚,身后便传来轻声的话,带着忐忑不安:“我没有家了,你能不能留下我?”
顾里顿住,侧着脸看她,没有疑惑也没有恼怒,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看着她。
“……对不起。”她刚说出口,就听到同一时间顾里说:“恩。”
莫灵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的回道:“……谢谢。”
“进来。”
一阵冷风吹过,她抱住自己寒冷的身体,跟着那个女孩上楼。
“谢谢你,我该叫你什么?”
“顾里。”
“我是莫灵。”
“恩。”
顾里走上楼便停在门前,对她说:“你先进去坐会。”
等她进去后,顾里对门口守在那的女子说:“玲珑,去准备一下。”
“是。”
顾里没有进去,却待在门外,月玲珑的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很多女子抬着浴桶倒上适宜的温度,放在屋内。
月玲珑指着一女子手上的衣服说:“这是为小姐你准备的衣服。先放在桌上了。我先下去了。”
莫灵愣愣的点头,等屋内一切安静下来,她进入浴桶,温度将寒气带走,泼起的热水在脸上滑落,泪也在脸上顺着弧度流下。
顾里。
小时候的顾里一直迁就她,包容她,她从来没有见过顾里哭泣的模样。
从来都是她在夜深人静默默哭的时候,顾里站在床前蹲下,轻柔的盖住她的眼睛说:“丫头,别哭。”
她那时候就在想顾里该是多么强大,她满足她的所有,一直护着她。
她甚至常常在想,顾里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
直到一天月玲珑在顾里不在的时候找上门来说:“求求你,离开主子。”
“什么意思?”莫灵有些纳闷。
“主子为了你和家族里的人断绝一切关系。”
“……顾里她这般做,与我什么关系?”莫灵心里有些着急,却又不明白事情的经过。
“主子本该是太子妃。却因为你,她要与家族断绝关系。她说她很喜欢你。哪怕与天下为敌。如今怕是皇上也起了杀心。主子的处境你懂吗?!”
月玲珑的眼神担忧,隐隐之间起了杀意。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主子就不会那么冲动。
“顾里她……”莫灵垂眸,脑子一片混乱。怎么会,顾里怎么会喜欢她?
她和顾里之间不应该只是友情吗?
“呵,友情?她喜欢你,她爱你,她可以跨越禁忌跨越性别来爱你。她可以不顾天下的眼光爱你。而你呢?你值得主子的爱吗?你不值得。你除了索取,你能带给主子什么?”
月玲珑带杀气,越说越激动的给了莫灵一掌。
莫灵躲开,而后她就像疯了一般和月玲珑打了起来。
“我不配。是,我不值得。可你凭什么!凭什么把我从她身边赶走我?!”
莫灵像是疯了的野兽,眼睛通红。
“凭我喜欢她。凭我能帮助她完成使命。”
月玲珑喊了出来,压抑的表情却放松了下来。
莫灵停了下来,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很久。轻声的笑了,踉踉跄跄的倒退出门:“是么?”
顾里,我们之间应该是友情的。应该是这样的。
其他的,不应该有的。
莫灵喃喃的说:“是的,其他的,不应该有的。”
今天的天空好刺眼,没有下雨,没有淋湿的我,也没有撑着油纸伞的你。
(七)
后来,她对顾里说,她喜欢上了古宇,她很爱很爱那个男人。
她在麻痹自己她爱那个男人,因为他曾给过像她一样的温柔,曾在她哭的的时候,像顾里一样,温柔的说:“别哭了。”
她,究竟是爱着谁?
是在古宇的身上看见顾里的影子了吗?
她把解药给了罗芝傲,那是个很好看的女人,比她好看。
她戴着面具躲在百姓里面,看着成亲的队伍走过,又有谁知道呢?里面的新娘已经是另一人。
她在面具里的嘴动了动,声音被喧闹盖住:“祝你们幸福。还有,对不起。”
或许,她真的是一个很自私很自私的女人。
顾里,天下变了,你的使命也完成了。
而我,说过,要远远的离开的。
莫灵的身影在人群里越来越远,渐渐的看不清她在哪里。
……
顾里本来想救皇帝一条狗命的,只是这皇帝身处高位太久,变得不精明起来,他甚至派刺客来刺杀她。
顾里觉得好笑,怎么,怕她说出去,所以要灭口了?
看来,这天下也该换个主人了。
本来有病的皇帝为了解药不得不委曲求全,现在他痊愈了,自然是将暗处的人处理完毕,本想留着顾里,当是以后的保身符。
可皇后却说:“顾里她不简单。不除去她,皇上你确定能够心安吗?”
皇帝眼里含笑的看着皇后,拍拍她的手,淡淡的却带着威严的看着她:“以后,这话,我不想听第二遍。”
皇后有些惶恐的跪下,面色发白:“是,臣妾多嘴,望皇上责罚。”
恶毒的心思在心里一闪而过。
早些年的账不算,皇后咽不下这口气。当今的太子,婚约却遭顾里拒绝,让她在众大臣面前丢脸,带给她多大的耻辱。
这个仇,不得不报。
既然不能靠皇帝的手,看来,她得自己召集刺客。
皇帝叫她退下,等脚步越走越远,他低下头,目光倒是毒辣起来。
顾里是不得不除的。凭她的胆子,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这始终是皇帝心头的刺。凭她的实力,还得时刻担心顾家人派她来刺杀。
月黑风高杀人夜,顾里不染一丝血腥,黑暗的眸子看着尸体,死了也好。
她缓缓转身,看见太子在身后,目光平静。
“你,也来刺杀我的吗?”
太子的眼睛在夜里像是星光,挑起唇角,含着笑:“不,只是想告诉你,这是皇帝和皇后的刺客。”
“恩。”顾里淡淡的一声,抬步离去。
这里的血腥味越发浓重了,倒是脏了这天下。
顾里突然顿住,对身后的人说:“皇帝的命怕是活不过今天了。至于皇后,便交给你了。”
太子嬉笑,漫不经心的回道:“好。”
这般模样倒像是在谈论今天吃了什么,而不是谈论自己母亲的生死。
太子本就不是皇后亲生,从他的母妃手里抢来的巩固她皇后地位的。
不惜一切逼死他的母妃,他的母妃死了,他忍辱负重的在那个仇人面前讨好她,喊她母后,让他作呕的想吐。
如今,快了。
她该去给母妃陪葬了。
太子笑了起来,笑容带着邪气和满足。
清晨的初阳升起,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变,人们依旧在忙碌在喧嚷。
“皇帝驾崩了!太子登位。”
百姓们围着告示,指指点点,目光带着惊讶。
……
顾里撑头看书,捏着书角,却迟迟未翻:“明天她该成亲了。”
哪怕是皇帝死亡的大事也不能阻挡这场婚事,因为先前皇帝未死,下的圣旨便是:不管何事,皆不得毁。违令者,斩。
皇帝怕是以为出现郎不娶女不嫁的事,才将话说死。
没想到,世事难料。
皇帝的死,也不能阻挡婚事。
月玲珑进来给她送茶,手一顿,抿唇,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定的给她倒茶。
“玲珑,我该去吗?”
顾里抬头看着她,墨黑的眸子像是什么都看穿。
月玲珑脸色苍白,努力的要挑起唇角,苦笑:“主子问我做什么?你不是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吗?”
“恩。”顾里低头,品茶。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轻微颤动,影子在白玉的脸上张扬。
“这茶倒是难喝了。”
顾里放下,起身,进入里屋。
月玲珑关上门,脸色苍白,主子,我懂了。
我会压抑自己的心思,我会安分的做好自己的事,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便在你身边一直一直在。
……
大红的轿子,喜庆的鼓声,从路那边走到路这边,洒下一路的欢声笑语。
顾里进入古家大门,坐在后面,看着被牵出来的新娘子,她目光落在那人手上,顿时,冰冷。
等送入洞房后,古宇没有进去,他甚至厌恶的看着蒙着盖头的女子,然后冰冷一笑,毫不流恋的离开。
顾里在他走后,进来,站在她面前:“新娘去哪了?”
罗芝傲把帕子扯掉,看着她,眼角带着笑,明媚的妆将她更加光彩夺目:“我就知道你要来。”
顾里不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莫灵她离开了。她说她只喜欢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古宇。”
罗芝傲做到梳妆台前,将头上的珠钗一根根轻柔扯下,对着镜子里的脸笑:“她说她不过是在演一场戏,也是让那个人放下。她让我嫁给古宇,说是亏欠我。”
罗芝傲嗤笑,眸子带着水:“你说她可不可笑?她拆散了我和古宇,如今又装成好人的模样,把古宇让给我。可我需要她让吗?古宇本来就是我的。既然她看他只是一个替身,又何需这样大费周章?”
“这样的女人,顾大神医你又何需喜欢?”
“我是女人,心思比你敏感多了。我只是纳闷的想啊,你是多么强大的人,你怎么就瞎了眼了?非要喜欢一个弃真心不顾的女人?”罗芝傲心里苦笑。
顾里眸光凛冽:“说够了?她去哪了?”
“我又怎么会知道?她怕是没脸再见你了。自然离的远远的。”罗芝傲神情有些疲惫,下了逐客令:“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也乏了。”
顾里从衣袖间拿出一药瓶,放在桌上,说:“治病的。”
说完,便离去。
(八)
顾里是谁?
顾里是神医。
却解不了心病。
顾里是女人。却不爱男人。
顾里不该去奢求温暖的,她应该永远的孑然一身,身边没有人可以陪伴她。
顾里回了深山,捣鼓草药,慵懒的看太阳升起又落下,她还是一人。
月玲珑在她背后说:“主子,莫小姐找到了。”
“恩。”
顾里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总是很冷静,冷静到可以控制自己的情感,心本凉薄,奈何情深。
“她怀孕了。”
“恩。”
“她一个人。”
“恩。”
“主子你……不去看她吗?”
月玲珑纠结了一下,说道。
“不用了。”顾里起身留给月玲珑的只是背影。
月玲珑抬头看天问还未离走远的顾里:“……主子,你爱她吗?”
顾里侧头:“爱过。”眸子平静的看着她,唇角却勾起:“可那有怎样。”
说完,她便走了。
世间的情爱,本就不该在意太久的。莫灵的离开,她也该放下了。
或许从一开始不相见就不会有纠葛。
也该忘了。
【完】
(二)
顾里撑头看着手里的解药。
为什么那个丫头会喜欢他?
不想看他一眼,转身离去,见这男人依旧要冲上来,手向后一甩,功力深厚,气流庞大,直直的将他推出大门,门一瞬间关上。
古宇瘫倒在地,擦掉嘴边流下的血。内脏似要被打出来一般,他用剑当支撑,站起,捂着肚子,目光冰冷。
为了救罗芝傲,他不能死。
眼睛有点恍惚,血液要从喉咙里涌出,被他死死的压下去。身体更是轻微在晃动,咬着牙,捏紧拳头。
撑着剑,狼狈的离开。
迅速极快的拿剑指着她,划过空气,气流在旋转,剑气带着杀意。
古宇冰冷的说:“我要你救她!”
顾里平静的翻动着手里的书页,她的眼里只有平静,不起波澜。就像眼前人都不存在一般。
武功果然高深。
硬冲不行。
顾里平静的看着他,活在梦里的傻子。
敛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留在脸上细长的影子。
总有人想要来打扰。
古宇步下生风,衣诀飘飘,持剑而入,英俊的脸上满是怒意和着急,他一身煞气,停在女子面前。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起皱的长裙,青衣素面,甚是清雅。
看他一副要杀人模样,淡淡的说:“你,以什么资格?”
古宇一愣,然后讽刺的笑:“不是喜欢调查我很久了吗?京城里所有人说,你这神医爱上我,不惜一切代价做春药。”
古宇的剑又近一分,却未能伤她一分一毫,被她手一甩,衣袖摆动着,似涌起更大的气流,直逼眼前男子,将他退后好几步。
顾里放下书,微微抬眸,五官不精美,却耐看。
(一)
院子里的花,开的甚是惊艳。风过无痕,白云一缕丝丝缠绕在蓝的透明天空,春意的阳光总是和煦。
笼子里的金丝雀,喧嚷的乱叫,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乱窜。
阅读绝对原创微小说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