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或许不该遇见阿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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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喵,喵,喵。”我轻声呼唤。阿喵的耳朵轻微的抖动,抬起头来,清亮懵懂的眼睛看着我,猫声轻小:“喵,喵。”

    “阿喵,我带你回家啊。这里车那么多,你很不安全。”我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它说一般。

    我怕它会被车撞到,这一想法在脑中一出现,便令我害怕,患得患失。

    我边走边呼唤它,它的脚微微抬起,看着我停下,然后停了一秒,慢慢的抬步向我走来。

    看到有车,赶紧抱起它,等车呼啸而过。放下它后,轻吁一口气,“吓死我了。真可怕。”

    它似呆住了,陌生的路上只有我一人,它依赖于我,跟着我,我喜得它依赖。

    回到家后,兴冲冲的打电话给爸爸:“爸,我呼到一只猫!”

    “赶走它!你干什么呼过来!”

    “我……为什么要赶它走?它很小,吃的也不多。”

    “猫不能养,猫来变穷,狗来变富。”

    “……我知道了。我会扔掉的。”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声,长久漫长的声音在耳中回绕,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失神落魄的走到院子里,看猫灵动的对着鸟笼里的鸟凝神,鸟不安的上下乱窜,似要逃出这囚牢。

    “阿喵,为什么天地这么大。你连安身之处都没有?”我像个傻子一样问它。

    “喵。”它什么都不懂,却有些困倦,走到我脚边,看了我一眼,眯起眼,慵懒的趴着,睡着了。

    阿喵。

    你知道吗?我其实就像这囚牢里的鸟。

    挣脱不出去,空有的翅膀最终退化,不久后,也便成了摆设

    家长不肯养猫养狗,孩子便只能舍弃,因为小孩也是家长养的。

    在没有经济能力的情况下,我的生命是被动的,在没有长大到独立自主的情况下,我的生命是不被自己掌握的。我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养你。

    阿喵,我很难过,为什么人类听不懂动物的语言。

    阿喵,或许我一开始就做错了。

    我不该选择将你带回来。不该给你一丝的温暖,最害怕的就是冰冷黑暗中待的太久,一瞬间的温暖都舍不得放手。不该让你感受这种被呵护又被抛弃的感觉。在冰冷中待久了,或许就会习惯的,就不会去想着光明。

    我,不该遇见你。

    若是之前,我早知道会遇见你,然后有留下你和放弃你这两难的选择,我就不会去寻找流浪狗去喂饭,这样就不会遇到你了。

    如今到这般两难的地步,我后悔了。

    你说,为什么,人,就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

    (四)

    到最后的结局是,那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上,一排整齐停着的车前,四周空旷寂寥。它似明白我想舍弃它,不肯随我的步伐而走。

    我带不走它,也在纠结,是否要将它抱回原来初遇的地方。

    那里车辆繁多,车速极快,我担心它的安危,自以为的觉得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它钻进车底下去,攀到车底部位缝间,跳跃能力以及柔韧程度极强的猫科动物,一瞬间便不见踪影。

    我靠着墙,心里和墙的温度一样冰冷,失神的看着那车底,很久很久。

    到底要不要将它放回原来的地方?

    那里虽然危险,时常有流浪阿猫阿狗被撞的头破血流,但毕竟是它熟悉的环境,那里或许有只有它知道的流浪猫群体,到了寒冷的夜晚缩在一起互相取暖。

    从我遇见它之前,它依旧瘦小,却存活下来遇见了我。

    隔壁阿姨跟我说过:“猫是很灵活的。它自己可以养活自己的。可以去翻垃圾桶寻找食物。你还是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去好了。”

    阿喵从车底下声声轻呼,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它轻巧跳下来,步伐优雅的走到我脚边,依赖且亲昵的靠着我,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惹人心疼。

    (五)

    我不知道我做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事到如今我仍旧愧疚在心。

    待它重新跳上车缝后,我走了。

    却躲在它看不见的地方,趴在地上一直看着,看它是否跳下来寻找我。

    它很乖,阿喵很乖。

    它没有下来。

    我带着沉重的心情走了。

    走到转角处,又忍不住回头,到最后,我还是跑回去看。

    那辆车车灯亮起,在我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车已开走,顿时心下一慌。

    撒腿就追上去,眼泪在空中成了串,我的阿喵,还在车上待着。

    那辆车会去哪里?

    会把阿喵带去哪里?

    阿喵会害怕的在高速路上跳下来吗?

    我的,阿喵,它会死吗?

    那辆车成了一个遥远的黑点,我的阿喵,也被带去了遥远的地方。

    而那罪魁祸首是我。

    是我一手造成这个局面的,都是我的错。

    阿喵,你的命运被注定吗?

    不,没有。

    谁也不知道命中注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做的选择到底带来怎样的后果。

    没有谁能知道。

    连明天都不知道。

    今天还是今天,到了明天,今天就成了昨天。

    阿喵,你的命运,在明天会是怎样?

    (六)

    我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也掌握不了我想掌握的命运。

    连选择都那么令人害怕,它只能让我在回忆中后悔,在冰冷的黑夜里感受眼泪的冰凉,时间却不能倒流让我重新选择。

    我的阿喵啊。

    我用自己愧疚的心去祈祷。

    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

    世界啊。

    求求你。

    对它温柔一点吧。

    别抛弃它了。

    生命不该是在绝望中苟延残喘的。

    遇见阿喵

    于2017年9月9日

    我想着想着却笑了。

    喵,喵。

    没想到,会遇见一只小猫。

    以为那只野猫会跑,不抱期望的放下饭盒试着呼唤它,意外且惊喜的是,它走了过来,且毫无防备的到我面前,轻嗅饭盒,然后安静的吃着。

    蹲在地上,我有些惊奇的看着它,忍不住轻柔的抚摸它,它轻叫:“喵,喵。”

    小雨有些淅淅沥沥,浸湿不了衣服,它优雅的蹲着吃,我也蹲着感受它在手心的轻柔,脑中却想起一个小故事。

    神经病病人把自己当成蘑菇,每天撑着伞蹲在那,医生以为和他一样撑伞蹲在那里陪他,可以助他减轻病情。

    两人蹲了很长时间,忽然神经病转头问医生:“你也是蘑菇吗?”

    它在等待死亡的明天。

    常常看到这副萧瑟凄凉的生命离去之景,总会失神的看着想着。

    在这车水马龙的世界里,那个角落无人问津。

    我回:“喵,喵。”

    来来往往的车轮辗过大地,车声在天地之间回荡,久久不息,行人脚步不停,边走边疑惑的看着它和看着它的我。

    我从未想过打算去喂狗的我,会走很长很长的路,去寻找它们。

    手头上没有食物的时候便常常遇见饥肠辘辘的狗,如今有食物,路上却找不到一只。无奈,便捧着碗去寻找。

    一天的太阳落山后,现在也便成了昨天,又在重复着未知的明天罢了。

    我同情流浪狗的无处安家,无法觅食,生命在苟延残喘中等待着结束,虚弱疲惫的躯体,苍蝇在四处而转,那枯败疲倦的生命却没有力气驱赶。

    我不禁黯然的问自己:“它有选择吗?”

    不,它没有。

    (二)

    我去买饼又迅速跑回来扔给它吃,它嗅了嗅,鼻头耸动,伸出舌头来,有心无力的吞咽下去,看了我一眼,便软软的瘫下去,神情绝望到极点。

    生命在生老病死面前,显得多么卑微,渺小的微不足道,不管先前多么生龙活虎,到最后,选择的只能等死。

    (一)

    人其实有很多种选择,可却只能选择一种,并承担着选择后的结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后果是充满未知的,就像处于现在,不知道明天和未来的哪一刻哪一秒发生的事遇见的人,只知道过去的昨天每分每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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