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回忆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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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飞鵟面上浮现余怒,却很快将金钗收回怀中,起身说道:“本王这就去查……但今日的事情,你要是敢对别人说出去,让外人看了本王的笑话,你可知道后果?”

    掌事内官吓得跪倒在地,“小的明白,小的一定看好自己的嘴,给它找个把门的,绝对守口如瓶!”慕飞鵟起身走出内务局,却远远看到皇上身边的喜公公有些惊慌的转身,冷笑着说道:“喜公公,您这是要去哪儿?”

    喜公公转身,看着慕飞鵟,略显尴尬,轻声说道:“没事,就是皇上命小的到内务局来要几样寻开心的东西!”慕飞鵟听后,眼神毫无波动,嘴角却上扬到好看的弧度,说道:“皇兄真是好兴致!”

    说着转身离去……喜公公看着他的背影,许久都未回神。慕飞鵟在宫中待了一天,日落西山之时,拖着不甘心的挫败的身子回了逍遥王府,欢欢早已等候多时;慕飞鵟摇着头说道:“看来他们是早有防备,关于这钗子的簿子早就不知所踪了!”

    深夜,逍遥王府的后门却不知为何被人敲响,木易带着几个巡院的家丁冲了出来,可哪里还有人影,几个人骂骂咧咧的时候,却有人被脚下的东西绊倒,破口大骂,木易挥挥手,这才让人熄了怒火,拿着灯笼照在地上,看到一个崭新的深蓝色包裹被丢在门口,木易再次打着灯笼将四周照了个通明,却仍是不见踪影,有些踌躇徘徊,最后还是拎着包裹进了王府!月光之下转角处被拉长的黑影,隐隐戳戳能看出是一个人形,看着木易提着包裹进了府,这才长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将包裹交给大管家慕泽,慕泽琢磨了许久,才亲自端着包裹来到主子门外,侧耳细听,里面没有什么让人心跳加速的声音,这才大着胆子轻轻拍门,“王爷,刚刚小的们在后门捡到一个包裹,您是不是……起来看看?”

    一向浅眠的慕飞鵟低声说道:“有什么事,明早再说!不要打扰了王妃休息!”慕泽自认倒霉的低着头,慢慢退后,却恰在此时听到一个囫囵朦胧之音:“慕泽,你别走……我这就起来!”

    “欢欢,有什么事明早再说,你睡着就好!”欢欢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要下床;慕飞鵟无奈的将她的被子再次掖好,低声说道:“不许动,我去去就回!”说着已经披上外衣拉开大门……

    慕泽抬眼看着主子,马上又倒霉的低下头,眼前的主子眼中明明写道:你最好有重要的大事,不然明天就罚你去睡马厩!慕泽的小心肝有些受挫,低着头将包裹举起来说道:“王爷,有人将这东西丢在咱们府的后门处,木易跟巡院的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影,小的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何重要东西,这才惊扰了主子……。”

    慕飞鵟看着那包裹,伸手接过,挥挥手说道:“下去吧!以后这种事你自己先看着办,别来打扰我!”慕泽饱受创伤的小心脏不停的突突直跳,眼角挂着委屈的眼泪……王爷没成亲之前,这种事都要亲力亲为,要是不让他知道,自己一定挨罚;怎么如今倒变了性子,不再管这闲事了呢?呜呜呜……奴才难当,奴才难当啊……

    慕飞鵟抓着包裹,随手丢在桌上,起身又想回到锦被之中,却见欢欢从被子里露出一颗精巧的小脑袋,眼神却一直好奇的盯着桌上的包裹,语带期许的问道:“你怎么不打开看看?”慕飞鵟叹口气说道:“欢欢,**一刻值千金,你懂不懂……现在咱们该睡觉;不该看那些没用的东西!”

    “谁说它没用;说不定很有用;你就打开看一下呗!”慕飞鵟现在有些嫉恨她这小娇妻有时的不解风情了;低着头,语带谐音的说道:“欢欢,本王说现在要睡觉……。”

    欢欢却焦急的把小手也伸了出来,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睡觉什么时候都能睡,咱们还是先看看这里面的……。”话语未断,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帐,好似泰山压顶般的震慑力量,抬起头看着慕飞鵟已经有些扭曲的表情,见他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欢欢,当真是什么时候都能睡觉?”

    看着他的眼眸变得狭长而深邃,欢欢心中暗叫不妙,拉起被子喊道:“睡觉,现在就睡觉!”

    “呵呵,对,现在就睡觉!”慕飞鵟跟着附和着说道;欢欢顿时感到背脊发凉,嘟着唇嚷道:“我说的睡觉就是两个人躺着盖棉被睡觉……。”

    慕飞鵟表示赞同的说道:“对,两个人躺着,盖棉被睡觉……只不过……我要躺的地方不是床……”说着向欢欢扑了上去,直到被慕飞鵟压在身下,欢欢仍在脑袋打结,她刚刚明明说的很清楚了,为什么到了这厮的口中就变了味道?她是叫他睡觉;不是叫他睡她……呜呜呜……

    四更天过后,欢欢喘息的尾音中都带着魅惑的娇喘声,频频求饶,却仍不得消停,语气中终于出现雾气朦胧的哭声,慕飞鵟才像一匹餍足的野狼般将她放开;欢欢头一沾枕头,立刻陷入昏睡,慕飞鵟这才小心翼翼的起了身;来到桌前,伸手挑开了蓝色的包裹,里面却仍旧是另一层包裹,只是这上面好似沾了许多尘土,包裹的布早已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伸手再次挑开,里面是一个端正的檀香木盒子,方方正正的,大小看上去像是里面装了一些东西……

    深吸一口气,将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锁猛地一拽,连着锁插,一同拽了下来。打开里面,最上面是一本已经被烧了边缘的藏蓝色簿子,慕飞鵟挑开一页,眼神却忽然变得异常冷峻,飞快的翻看着里面的每一页,直到在一个名字上落下目光……“琳佩……良贵妃宫中的大宫女,成化三十二年,救主有功,赏金丝镂空钗一支!”

    心中万分激荡,摸着簿子的手微微颤抖;将簿子放在一旁,看着下面的竟然是宫簿,打开一看,里面记载的都是成化年间入宫的宫女家乡详细地址;甚至还有一些生辰八字;慕飞鵟找寻着这个叫做琳佩的女子,却发现只有在她的宫簿那页之上,只写了入宫时间,却没有出宫的时辰……

    心情随之暗淡,这个叫做琳佩的女人,会不会也已经早就遭了毒手?或者说是她用了什么方法离开的皇宫?看着这两样东西,慕飞鵟一直坐在那里发呆;直至红烛燃尽,天光大亮,欢欢有气无力的被刺眼的阳光照醒,才发现身旁早已冷冰冰的不见踪影……

    习惯的趴在床上,摩挲着尚有他淡淡胭脂花香的体味,有些慵懒的低声唤道:“鵟?”却久久不见有人回话,勉强的睁开眼,却发现他只披着单衣坐在椅子上发呆。

    看着他手上的簿子,欢欢慌忙起身,下了床;来到他身旁,揪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慕飞鵟这才醒悟,抬手将宫簿递了过去,低声说道:“我要找的那个人,究竟是死是活,连我也不知道!”

    欢欢看着难过,打气的说道:“既然有人将这个东西送来,就说明宫中还有人知道当年的事情,也许他将这些送过来,也是为了让我们能够继续追查!”听了她看似安慰的话,慕飞鵟点点头。

    第二日清晨,一辆马车疾行与京城郊外的路上,马车上的人握着手中的包裹,眼神甚是坚定,撩开车帘说道:“再快一点,尽快赶到这个叫做黄县的地方!”车夫答应着:“得嘞,管家,你抓好,咱们要加快了!”

    慕飞鵟这几日一直在思索将包裹送来之人;思来想去却终究是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帮助他,亦或者说是暗中在监视他?

    欢欢这几日回了大将军府,看着蕊蕊怀中抱着的奶白色的粉雕玉琢的娃娃,心中不无感叹……已经快两岁的邓放迈着一双小肥腿,留着口水的对着欢欢奔来,口齿不清的喊着:“嘟嘟……嘟……嘟!”

    欢欢笑着将他从地上抱起来,看着身后赶过来的彩萍;说道:“放儿真乖,都会叫姑姑了!”彩萍上前,把他的口水擦掉,笑着说道:“咱们邓家每天都在对放儿说姑姑,姑姑……这小子自然就学起来了!”

    欢欢惦着他的重量,看着彩萍说道:“我听说周岁抓阄,放儿抓了小九的毛笔是吗?”彩萍有些叹气的说道:“我也没想到,眼前放了那么多的东西,偏偏冲着邓孟那杆毛笔爬过去,我还怕公公与相公他们会不高兴来着,索性他们都没说什么!”

    欢欢转过身看着蕊蕊,说道:“放儿抓了毛笔也未尝不好;如今蕊蕊生了娇娇,这可是咱们邓家这一辈里面第一个女娃娃,可要娇贵着养着,她上面有个稳重的哥哥倒也不错;不像我那会儿,想找个哥哥都不见踪影!”

    守在娘子身边的邓鸿脸色一红,嘟囔着说道:“你小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哪里还用得着我们这几个哥哥!”大家哄笑一团;蕊蕊看着欢欢,将小小的孩子抱了过来,对着欢欢说道:“欢欢,你过来抱抱娇儿好吗?”

    欢欢笑着将邓放交给彩萍,转身接过小婴儿,看着她眉眼弯弯,一双如葡萄般漆黑的大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心中慢慢的爱意,笑着逗弄着……蕊蕊轻声说道:“娇娇,为娘要你记得,是姑姑救了曾外祖母一家;为娘只盼着能给姑姑也带去一些福分,让姑姑也早日孕育娇儿!”

    众人因这话题而沉默不语,欢欢强打精神说道:“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王爷说我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还希望多宠我几年呢!”说着自己笑意融融。

    彼时逍遥王府来人将欢欢接回,说是有急事;欢欢看着来接自己的木易,跟着上了马车……马车慢慢行驶,木易坐在外面沉声说道:“王妃,管家这次在黄县找到了那个人,现在已经带回府中,但是那女人似乎很是害怕;王爷已经命人想将她安排好,等着您回去再作打算!”

    欢欢长吁一口气,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人海茫茫之中找到了当年的幸存者,也许慕飞鵟母妃真正的死因,很快就会明了。

    欢欢回了府,却听见后院传来一阵哭嚎之声,快走进步;进了月亮门,眼见着后院的几个嬷嬷拦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叫道:“这位夫人,请你镇定一下,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那妇人却疯狗一般横冲直撞,围着院子打转,身后有人叹口气说道:“人是找到了,可已经都成了这副模样,还有什么好问的!”

    欢欢转身,看着慕飞鵟一脸的痛楚,再回头看着在园中疯跑的女子,冷声说道:“这都是在做什么?”淡淡的这一声,却让院子里的众人都停下脚步,弯着腰不敢再去追那疯妇;欢欢看着那妇人,眼中却闪烁了一道不知名的精光……

    看着那妇人被自己的声音喝止住,而后才像是没听见声音一般又开始疯跑起来。欢欢走上前去,轻声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当年良贵妃身边的琳佩姑娘了……。”低低的声音婉转而悠扬,女子停顿了一下,却又嘿嘿傻笑,突然冲着欢欢扑过来,慕飞鵟不安的喊道:“欢欢……。”

    眼见着欢欢将女子的双手扣在手中,附言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装疯卖傻;现在我只是想知道良贵妃当年的死因;你若不说,我们大可以将你交到当今太后文苑氏手中,想必……她一定非常想念你!”

    女子身子一抖,猛然撞开欢欢,沙哑的嗓音吼着,向门外冲去……。欢欢在她即将迈出拱门的瞬间冷声问道:“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不追问良贵妃的死因;但逍遥王却不在其中;试问有哪个做人子女的,会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遭遇过什么?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家主子死的不明不白,连她的后人也无法替她报仇雪恨吗?”

    女子的脚久久没有落下,抬眼看着树下的男子,早前还混乱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明起来,眼角湿润,低声抖着嘴唇说道:“像……真像……若不是知道主子当年生下的是小皇子,奴婢还真的以为是主子再生了呢!”

    说着双膝跪倒,匍匐在地,哭着说道:“小王爷,你可要为娘娘报仇雪恨呢!”慕飞鵟看着地上的女子,墨子奇在身后喊道:“你没疯?那为何脉搏会如此混乱?”老妇人摇着头,只是不停的哭泣,慕飞鵟询问的眼神看着欢欢;欢欢讪然说道:“世上的人看得多了,疯与装疯……还是不太一样!”心头苦涩得如吞了黄连,想当年她几欲疯狂的时候,眼中又怎会容得下世间百态,大抵不过就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搀扶着老妇人,慕飞鵟与欢欢跟着她进了院子,欢欢挥手说道:“春桃,你们四个下去守着门口,任何人不得进入!”

    看着屋子里散去的人群,妇人又再次跪倒在地,哭着说道:“小王爷,奴婢琳佩……奴婢……。”看着她说不下去,欢欢也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并不算好;慕飞鵟说道:“既然是母妃身边的老人,鵟自当好好奉养您老;但……至今为止本王对母妃的死知之甚少,甚至母妃到死都被扣着杀害父皇的罪名,本王只想知道,当年究竟出了什么事?”

    欢欢将琳佩搀扶起来,为她倒上茶,妇人感恩戴德,却仍是警惕的看着欢欢;慕飞鵟握住欢欢的手说道:“这是本王的王妃,是我的妻;佩姨只管放心!”琳佩听着慕飞鵟对她的称谓,点着头说道:“苍天有眼,小王爷最终还是出落得一表人才!”

    看着眼前鹣鲽情深,伉俪情深的二人,琳佩陷入回忆之中……

    她是在成化二十九年入宫,那时候她一个刚入宫的宫女,人生地不熟,经常被人欺负;有一次在换洗局,她被一帮老人追打,恰好撞上从门外经过的良贵妃,只是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小的嫣嫔;没想到良贵妃性子耿直,直接将几个老宫女打得鼻青脸肿,后来被宫里的管事嬷嬷罚着责了杖刑;只是嫣嫔即使板子加身,也不声不吭,恰在此时被先皇看到,觉得这个小小的嫣嫔很有意思……便逐渐对她关注起来。

    说到这里,琳佩眼中充满的艳羡之色,嘴角弯弯的说道:“起初,主子只是被封为贵人,而且主子对先皇也一直是不冷不热的;但不知为何,越是这样,先皇越是疼爱贵妃娘娘;直到后来,成化三十二年,那年在御花园中,一个不知好歹的新被皇上宠幸的妃子将贵妃娘娘撞入湖中,奴婢拼了性命将她救起……先皇大怒,将那妃子就地处死,而后抱着昏迷不醒的贵妃娘娘回了御合宫,要知道,那是皇上的寝宫,一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但娘娘在那里一呆就是几个月……”

    “这期间,先皇甚至有的时候衣不解带的照顾娘娘;娘娘最终被感动!奴婢记得,当时娘娘说过……这辈子能遇到一个如此真心相待之人,别无所求了!”

    ……,慕飞鵟听着,将手攥得紧紧的,低声问道:“真的吗?这是我母妃亲口说的?这么说来,并不是我父皇强迫她……?”琳佩皱着眉头,神色凛冽的说道:“究竟是谁信口雌黄?先皇怎会勉强娘娘,先皇对娘娘疼之入骨,这是宫里有目共睹的事情!”

    ……,慕飞鵟沉默了许久,才隐忍不住的问道:“既是如此,那当今圣上……与我母妃又是何种关系?”问完之后好似虚脱一般,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这个问题萦绕在他心头太久,太久了……

    琳佩有些纠结,最后说道:“奴婢只知道,娘娘在进宫之前,是当时还是七皇子的皇上的陪读丫头……至于其他,奴婢不太了解了,恐怕要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还要问当时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那位小公公!听说他们是一起长大的……。”

    慕飞鵟侧目看着欢欢,二人心中同时想到一个人,却又不敢说出口。慕飞鵟示意琳佩继续……却见她脸色忽然惨白无色,眼神变了悲戚不止。叹口气说道:“要说这后宫,就是人间炼狱;娘娘虽有皇上的宠幸,但同时也招来其他嫔妃的不满;于是,就在各宫都竞相向皇上告状,说娘娘目中无人的时候,奇怪的惨剧接二连三的发生;各位皇子相继离奇过逝,而这些事情,或多或少都与娘娘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父皇怀疑我母妃?”

    “不……先皇从不曾怀疑过良贵妃;甚至加派了人手,就怕有人会对娘娘不利……却恰在此时,娘娘被查出有了身孕,先皇自然欣喜,宫中就有了谣言,说是贵妃娘娘为了自己的孩子,毒杀了其他皇子!”

    慕飞鵟紧握的拳头,指甲嵌入肌理而不自知。欢欢狐疑的问道:“先皇没有派人追查此事吗?”琳佩叹口气说道:“因为这时候,先皇不知为何,身体也每况愈下,甚至常常出现幻觉;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先皇怕自己伤了娘娘,就让娘娘远离他,但娘娘始终不肯;这时候……宫里又传出娘娘是狐狸转世,说是来祸害陛下的……。”

    “奴婢记得当日,宫里涌进大批的官员,他们甚至不顾先皇卧病在床,就想烧死娘娘;先皇拼了最后一口气将他们喝退,而后传召传位给皇上……之后又说是自己得了疯癫之症,发疯之际错杀了几位皇子……最后,就这么……这么死在娘娘怀中!”

    说着不停的擦着眼泪,慕飞鵟抬头看着房梁,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位所谓父皇的印象,却没想到他竟为母妃做了如此之多的事情;心头乱颤,想到这些年自己从来不愿意去皇陵看上他一眼,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琳佩接着说道:“只是,只是娘娘知道皇上的死因不是什么疯癫之症,就命人暗中调查此事,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也出现异常……当时娘娘很是慌乱,被关在冷宫中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但仅凭着娘娘要生下小王爷的决心,她命奴婢偷偷去见了皇上……要不是皇上来得及时,恐怕娘娘与小王爷就要一尸两命了!”

    慕飞鵟冷眼看着她说道:“你是说,是当今圣上救了我们母子?”琳佩点头说道:“是……但奴婢总觉得,皇上那时候似乎想救的人只有娘娘一人,但娘娘却不知与皇上说了什么,这才令太医院对你们母子全力抢救……小王爷这才得以安然降生……。”

    “那为何我母妃还会在冷宫中被大火烧死?”琳佩凄惨的笑道:“这是娘娘自己的意思;她说皇上已经答应要善待小王爷了;还说……先皇死得不明不白,她却不能为先皇报仇雪恨,她愧对先皇,只有一死,才能到了地下去向先皇告罪……。”

    慕飞鵟猛然起身,大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替我父皇报仇?为什么?……”琳佩擦着眼泪说道:“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大概知道这是娘娘与皇上订的协议,皇上要护佑小王爷一生平安;而作为交换条件,娘娘不再追查先皇的死因!”

    惶惶然垂落的双肩,慕飞鵟颓然倒在椅子上……交换条件就是护佑自己一生平安……那当时母妃究竟查出了什么,竟会让皇上如此惧怕?

    欢欢将匣子里面的绢帕递给琳佩,轻声问道:“佩姨,可见过这两样东西?”琳佩抓着绢帕大惊失色,大声嚷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这就是娘娘查到的东西……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见了踪影;奴婢也问过娘娘,娘娘说还是不让奴婢知道的好!”

    欢欢点头,看着失魂落魄的慕飞鵟,对门外说道:“夏荷,秋叶……将佩姨安排在我与王爷的院子里,要好生照看着!”大门被推开,夏荷有礼的走了进来,将琳佩请了出去。

    慕飞鵟攥着绢帕,无神的喃喃自语:“竟是为了我,竟是为了我……若没有我……母妃就不会……。”欢欢将手指按在他唇上,轻声说道:“我要感谢你母妃,若不是她,邓何欢不会遇到慕飞鵟,更不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慕飞鵟掂量着手上的金钗,无所谓的问道:“哦?赏给奴才的?那这东西一共几样?都赏给了谁?”

    掌事内官脸露难色,小声说道:“王爷,这……这些都是要查簿子的;你要是想看,恐怕得麻烦您去主簿那里签个字;而且……这东西太久远,您要查的簿子究竟在不在,小的也不敢说!”

    慕飞鵟掂量着手上的金钗,笑着说道:“既然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不如咱们的开门见山……。”欢欢莞尔一笑,双手拄着下巴盯着慕飞鵟,有些俏皮的问道:“那敢问王爷要用什么由头呢?”

    慕飞鵟看着欢欢,笑着说道:“本王这个逍遥王爷是名副其实的妻奴,还有什么借口比博得王妃一笑更让人信服的呢?”欢欢灿烂的笑容看着慕飞鵟。

    今日这宫里宫外都闲散的很的逍遥王爷,不知道什么风儿把他吹到内务局来了;掌事的内官点头哈腰的问道:“十三王爷,您有事找小的?”

    慕飞鵟却忽然扶额哀叹,说道:“本王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眼下,本王的爱妃看中了这金钗,想要做上几支送给她的叔母;本王遍寻了商家,都说没做过这东西,所以就跑到你这儿来问问看,有没有这东西!”

    掌事内官一听,马上明白过来,有些戏谑的看着慕飞鵟,笑着说道:“这世人都说王爷爱妻成痴,呵呵,小的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王爷,要说这东西,早些年咱们这里确实还有些存货,可就这几年,这些老物件,怕是都重新融了!”

    慕飞鵟笑着说道:“老物件?这东西是什么时候的,都给过何人?”掌事内官笑着回道:“王爷,这都是先帝爷活着的时候做的东西了,话说这玩意儿虽然看着精巧,却并没有用什么上好的金子,所以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各宫主子赏给奴才们的……。”

    欢欢打了个冷战,猛然起身,转过身子;等着慕飞鵟看了许久,甚至双手逐渐冰冷的抚摸着他的眉眼,焦急的问道:“那毒……毒你可解了?”慕飞鵟似乎对于欢欢此刻的表情有些欣喜若狂,拉着她细白的小手说道:“早就解了,不然我也不会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更不会与你……~”轻佻的逗引着欢欢,气得欢欢不停的捶打着他,却又被他拥入温暖的怀抱,轻声说道:“若不是遇到子奇,想必我也不会再与你相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欢欢绞尽脑汁的回想着上一世慕飞鵟究竟是什么模样,但脑海中似乎对这个人没有印象;抬头看着他,也许上一世他已经被毒死了;只是这一世,她逆了天理,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那是不是就是说,这是老天爷给他们的复仇的机会?

    看着欢欢发呆的模样,慕飞鵟疑惑的问道:“欢欢,怎么了?”欢欢抬起头,看着他……笑得甜蜜异常,拥着他说道:“我本不信命,这一次真的感谢老天爷,也感谢墨先生!”

    慕飞鵟左右端看了几眼这屋内的摆设,点着头惬意的说道:“不错,不错,都是些上好的古物!”掌事的内官眼神僵直,有些不自在的看着慕飞鵟,心中暗想:不会是自己用假的换了几样真的,被这逍遥王爷发现了吧?

    这腹诽着他的话,慕飞鵟却忽然从怀中拿出一只金钗,笑着说道:“你这里可有这东西?”掌事内官诚惶诚恐的接了过去,看了几眼;有些古怪的又看了几眼慕飞鵟,暗自揣测他的心情,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小的看,这都是以前的东西了;但这玩意儿又不是什么久远的物饰,大概也不值几个钱!”

    二人盯着金钗,若有所思。欢欢等了几日,春桃却是无功而返,愧疚的说道:“主子,那金钗的花样各家都看过,都说没见过!”欢欢喝了一口茶,轻轻颌首;说了声:“辛苦了,我知道了!”

    慕飞鵟知道后,对欢欢笑着说道:“既然是已故的云贵妃叫人送出来的,想必是宫里的东西!”欢欢点头说道:“我虽然已经让春桃把京城中为皇家打造饰品的几位商家都问了,但却没人见过这东西,说来也甚是奇怪!”

    欢欢抚摸着慕飞鵟已经逐渐转冷的臂膀,将他拉入温暖的锦被之中,****的身子毫不在意的向他靠去,以此来慰藉他已经伤痕累累的那颗心。低声说道:“出了什么事?”

    慕飞鵟苦笑着说道:“我九岁那年,不知为何开始低烧不断,而后慢慢的开始咳血……当时的太医院只说我是受了风寒,却没人能彻底根治……直到成武帝偷偷命人将我送出宫去,我才知道,我被人下了毒,那是一种沉香加夹竹桃炼制的熏香,如果只是单纯的去熏染房间与衣服,则什么事都没有;但若熏香者日常还与茉莉花茶搭配着饮用,则会形成一种慢性毒药……”。

    一夜的辗转反侧,旭日东升,欢欢偷偷将慕飞鵟的手从身上拿开,披上单衣,蹲在地上将那支金钗又拿了起来,一道微微泛着烟气的日光照了进来,斜刺里落在金钗之上,有些年久暗淡的金钗不知被那道光线刺中,竟从镂空的里面折射出淡淡的划痕;欢欢转动金钗,映着阳光,想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身后温暖的气息靠近,一把将她抱起,埋怨的说道:“又是如此单薄?若是这样,以后就将你整日都锁在床上,让你片刻不能下床!”欢欢因这句话而面色绯红,却又低声说道:“别吵,我正研究这里面的划痕是什么呢!”

    慕飞鵟从身后将金钗拿过去,几番转动,二人顶着那若隐若现的划痕,欢欢蹙眉凝目说道:“好似,好似是个字……是个……‘佩’!”

    慕飞鵟抚着她的眉眼说道:“欢欢,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但……有些事情,我有必要,也有义务要知道事情的真想,你能理解吗?”

    欢欢点头,轻声说道:“我们一起……欢欢陪着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回忆如刀

    慕飞鵟眼中此刻却不见半滴眼泪,只是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般,接着说道:“我这个遗腹子,本来不容于世;却不知为何,成武帝从小就对我倍加关爱,甚至更甚于他的几个皇子,宫中就不时传出我是良贵妃与成武帝的私生子;以至于让文苑太后很不高兴,借着管教的名头把我接进了慈仪宫中抚养!”

    欢欢黯然的表情里浮现一丝蔑视,文苑太后的老剂量了,只要是有威胁的人,都会放在自己身边……。慕飞鵟低声说道:“我从小没有母妃,自然是把太后娘娘当做是亲生母亲;而她……表面上对我也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恐怕到了如今,我还是会把她当做是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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