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当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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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武帝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内官还是十分信任的,挥手说道:“你紧张什么,朕只是随口问问……小十三,朕听说你急着找喜公公,究竟所为何事?”慕飞鵟阴蛰的桃花眼盯着成武帝,嘴角骇然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竟然不请自起;端着檀木盒子,笑着对成武帝说道:“既然今日凑巧,皇兄也在此,那不如就请皇兄直接告诉十三好了!”

    地上的喜公公却忽然大叫道:“王爷,有什么事情咱们私下再说,不要惊扰了皇上!”眼底尽是慌张。成武帝看在眼中,更是疑惑不解,对着慕飞鵟说道:“既然你有事要问皇兄,那就直接问吧……吞吞吐吐可不像我皇家做派。”

    慕飞鵟冷笑着走上前,将檀木盒子放在书案之上,打开里面的夹层,将一封封书信倒在书案之上,冷声说道:“皇兄,十三竟然不知道你与我母妃究竟是一同长大的,更不知,我母妃竟是你书案前伺候的陪读丫头,皇兄……这些事你该早与我说的!”

    成武帝如遭雷击,面目全非的看着书案上那一封封书信,手上的朱批蓦然落地,抖着手抚上书信,而后仓惶的大叫:“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慕飞鵟冷眉寒目,阴测测的说道:“皇兄,似乎是十三先向你提的问题,皇兄还不曾回答!”

    “朕……我……这都是陈年往事,你不必知道……。”

    “呵呵,若只是此事,十三当然大可不必知道;但此事若关系到我母妃与先皇的死因,我当然要知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十三,不管别人说什么,那些都是骗人的……你不要……相信……朕……。”

    “皇兄……若说有人骗得了本王,本王自然相信;但这来自于皇上与我母妃的亲笔书信,难道也能骗得了我?”看着被丢弃在地上的书信,成武帝心痛如绞;对着慕飞鵟说道:“这是你母妃留下唯一的书信,你怎可如此……。”

    “告诉我,我母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她是自愿为先皇殉葬!”

    “够了,慕飞翎……不要再自欺欺人,你明知道没有一个母亲会舍得抛下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是你,是你逼死她的,是不是……是你逼死她的……对不对!?”

    这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把尖刀,将成武帝的心刺得千疮百孔,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龙椅之上,大声喊道:“不,不是我……不是……霓裳……朕不是故意的,朕只是……只是想让你回心转意!”

    声嘶力竭的吼着,身子一软,摊倒在龙椅之上,泪如雨下,此刻早已潜退了宫人的大殿之内,只有三个人,相较于成武帝崩溃的神情,慕飞鵟也摇摇欲坠,没想到今日竟然亲口从成武帝口中听到这句话……母妃竟然真的是他害死的!

    身子摇晃着慢慢滑落在阶梯之下;成武帝失魂落魄的说道:“当年,朕只是一个不受宠的贵人所生的皇子,先皇从不曾注意过朕,但朕还是很快乐……因为朕的身边有你母亲,她自小进宫就跟在朕身边,时时刻刻照顾着朕的饮食起居,日常生活,时间久了,我二人暗生情愫……朕只巴望着自己能够早日成年,这样就能带着你母亲离开皇宫,去过只属于我们的生活……。”

    “但在你母亲十五岁那年,几位皇兄刁难与我,一只断了线的纸鸢被挂在树梢,他们强迫朕去够,但你母亲知道朕从小就畏高,所以就代替朕爬上那树枝……枝杈断裂,我却来不及救下你母亲……就这样,她落入了先皇的怀中,彼时你母亲那娇艳的容貌就入了先皇的眼中……。”

    “没过多久,你母亲就被先皇的一顶轿撵接出朕的嫣颖宫,入了那嫣柔殿……从此我俩天各一方,先皇夺朕所爱,朕又怎会不恨……可朕更没想到的是,先皇对你母妃的宠爱日渐加深,而你母妃也在无形之中对先皇产生了爱慕之情……朕恨……”

    说着捂着脸,声音哽咽着无法再继续下去。慕飞鵟抖着嗓音说道:“所以,所以你就毒杀了先皇?”

    成武帝蓦然睁开双目,看着眼前的慕飞鵟,而后发笑地说道:“朕自以为是的掩耳盗铃了这么多年,却原来这天下每个人都知道朕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呵呵呵……真是可笑至极,可笑……可悲……。”

    收回眼泪,眼前一片决绝,冷漠的说道:“不错,是朕毒杀了先皇,这件事,朕从未后悔过……从他将霓裳夺走的那一天开始,朕就与他不共戴天了!”

    慕飞鵟看着眼前的成武帝,低声问道:“那为何,为何要害死我母妃,诚然若是你真心爱她,怎么下得去手?难道就只因为我母妃她爱上先皇?”

    “不……不……朕怎么可能会伤害霓裳,朕不会伤害她……永远都不会……。”眼神变得苦涩而盈满痛楚,闭上眼说道:“但,又确实是朕害了她……。”

    ……,……沉淀了自己的情感,将几分波涛汹涌的深深爱意压回心中,低声说道:“朕……对先皇下毒,但这毒药都是经由你母妃的手送到先皇那里的;当时,你母妃心中对我存有愧疚,只当是朕想当这个皇帝,我借着她的手给先皇的食物里面下毒,可你母妃当然以为我是在讨好、孝敬先皇,不仅如此,她还经常在先皇面前夸奖我孝顺……这样一来,我与先皇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多……直到……。”

    惶惶然住了口,慕飞鵟却接着说道:“直到几位皇子接二连三的出事,我母妃才开始怀疑你……。”

    “没错,你说的没错;但那时为时已晚;先皇中毒已深,自知命不久矣,想必也猜到是我害了他,便将我叫进宫中,……先皇用皇位与我交还,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你们母子……朕到那时才明白,先皇并不是将你母妃当做是宫里的女人,他是真的爱着你母妃……,就如朕一般……爱着她……。”

    悔恨的眼泪落了下来;双手紧握成拳,沙哑的嗓音说道:“可朕,朕的爱也绝不比他少……朕……。”慕飞鵟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但大脑却只配了他的行动,呜咽的嗓音响起:“我母妃……你既然答应了要保护我母妃,为什么还要……为什么……啊……。”

    成武帝摇着头说道:“不,不是的……朕没有……只是……当年先皇过逝,你母妃却执意要追查真相,这件事让太后有所察觉,朕那时羽翼未满,又有什么能力能保护你母妃,索性就将她囚禁在冷宫之中,只希望她能够平安;但太后却不肯罢手,无奈之下,我只得向你母妃坦承一切,希望她不要在追究此事,并告诉她,只要她不再插手,她腹中的孩子会一生平安喜乐!你母妃为了你……向朕妥协了……但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觉得是自己亲手向先皇下毒,而后又不能替先皇报仇,她觉得自己愧对先皇,便……便引火**了……呜呜呜……。”

    慕飞鵟摇摇晃晃,虽大抵早就猜出来事情的大概,但亲自从成武帝口中听到,却仍是心头乱颤,抖着手说道:“引火**,呵呵呵引火**……慕飞翎,你为何不将我也一并杀了,难道竟不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

    “十三……皇兄答应过你母妃,要保你一生平安……。”

    “哈哈哈哈……一生平安?我慕飞鵟的命是用我父亲母亲换来的,你却告诉我,我会一生平安?慕飞翎……你好狠的心呢!”

    眼见着逍遥王已经失控的揪住成武帝的衣领,双目圆睁,好似下一刻就会将他撕碎一般,身旁的喜公公,大叫道:“逍遥王,你放肆,快放手……十三王爷……快放手……。”眼看着成武帝已经气息奄奄,喜公公大吼一声:“就算当年良贵妃没有引火**,她也活不了多少时间了!”

    慕飞鵟与成武帝同时大惊失色,看着一旁的喜公公,慕飞鵟将成武帝丢弃在龙椅之上,转而揪住喜公公说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引火**也活不了了?”

    喜公公眼神悲悲戚戚,成武帝吼道:“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喜公公惶然跪倒在地,磕着头说道:“皇上,喜子这么多年一直瞒着这件事,只因为,因为是良贵妃,是霓裳姐姐临死前的吩咐,决不能将此事告诉您或者十三王爷……”

    “到底是什么事?”

    喜公公抬起头看着成武帝,一字一句的说道:“先皇……并未是皇上毒杀的,而是……是太后娘娘所为!”晴天霹雳将成武帝定在当场,慕飞鵟也被震得目瞪口呆;成武帝摇着头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先皇明明是喝了我下的毒……。”

    喜公公叹口气说道:“这要从皇上想对先皇下毒开始……其实,皇上的心思良贵妃早已看出,她知道那封决绝信之后,你心有不甘,又看着你一反常态的与先皇接近,她就对先皇周遭的一切都留了心……皇上的毒药确实是被人吃了,只不过吃的人不是先皇,而是……而是良贵妃自己……。”

    成武帝跌倒在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当时怀了身孕,她不可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喜公公默默的垂泪说道:“当年良贵妃对奴才说过,她这一辈子最不该的就是对两个男人都生了情;但她心中大抵还是明白,对先皇的爱意更甚于皇上,但她自知愧对皇上,所以将皇上拿来的毒药都偷偷与先皇对换了,她说……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假若这孩子的到来会阻碍了皇上的地位,她情愿带着这孩子一起魂归黄土,就当是偿还欠下的情债……只是没想到王爷的生命力极其旺盛,虽在那样的境况下,却仍是在生长……。”

    成武帝在地上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喃喃自语:“偿还情债,偿还情债……”眼中满是痛楚的凄苦之色;“原来我与她,不过是场不得不还的情债……。”

    喜公公偷眼看着慕飞鵟,见他也是一脸震惊,没想到母妃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让他出生,这叫他情何以堪?

    成武帝挥手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喏!……良贵妃虽然防的了皇上,却防不胜防,她没想到竟然也有人想要害她!……当年太后娘娘闻听良贵妃怀有身孕,又听闻先皇有意将皇位交给良贵妃腹中的孩子,所以……太后娘娘对良贵妃也下了毒;她想让良贵妃疯癫,再以此谣传良贵妃是狐狸精转世,到时候先皇震怒,必回将她与腹中的孩子一并除了……只是她没想到,良贵妃为了阻止皇上对先皇下毒,每日吃的东西都与先皇一般无二,如此,良贵妃每天就将自己与先皇的饮食对调,却没想到……这毒药也跟着对换了过来……等到良贵妃发现的时候,先皇已经中毒太深……。”

    成武帝感到周身的血液都顺着脑海向下流去,一身的凄冷无比……母后为了他的皇位,竟然对他最爱的女人下毒……怪不得他总是疑惑,为何当年父皇毒发之时的症状却与他之前知道的大不相同……原来竟是如此……

    “那我父皇就没有对我母妃产生过怀疑?”听着慕飞鵟的话,喜公公摇着头说道:“这些,奴才确实不知……。至于后来为何良贵妃要引火**,她那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当年先皇驾崩,但娘娘腹中的王爷却仍安然,这让娘娘改变了主意,要为先皇留下血脉,故而……故而偷偷命人找了奴才,是奴才买通了太医院的一位太医,经过那太医之手,娘娘将体内的毒素都引到自己身上,所以才迫不得已的早产,让小王爷提早入了世,熬着她仅剩的几近油尽灯枯的残躯,与皇上做了最后的交代……她引火**,只是为了不让皇上知道她是中毒身亡的,她到了最后一刻……仍是惦念着皇上……呜呜呜……皇上,虽说良贵妃她心中满是先皇,但她……她心头终究是给皇上留了一块田地……皇上……。”

    成武帝几近昏厥,心头乱颤,口中一股腥臊之气,呕的一声,一口污血吐了出来;吓得喜公公慌忙上前……成武帝却摇晃着起身,推开喜公公,抬头喊道:“霓裳,是朕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摇晃着身躯一把推开大门,跌跌撞撞的直奔慈仪宫……知道真相的慕飞鵟愣在当场,许久之后眼中浮现杀机,转身也奔着慈仪宫而去……

    欢欢来到宫中,却恰好看到那追在慕飞鵟身后一路小跑的喜公公,拧着柳叶细眉冲了上去,叫道:“公公,敢问我家王爷在何处?”

    喜公公如获大赦般叫道:“哎呦,王妃娘娘,奴才可把你盼来了,这会儿王爷和皇上都冲向慈仪宫,您可要拦着王爷,不然他有性命之忧。”欢欢脸色苍白,却仍佯装镇静的说道:“喜公公,那只檀木盒子可是你交给我家王爷的?”

    喜公公叹口气说道:“王爷终归是良贵妃娘娘的骨血,奴才不忍心瞒着他,他该知道的……。”欢欢点头,匆匆忙忙的向慈仪宫走去……

    没还未到慈仪宫门口,就听见里面暴跳如雷的怒吼夹杂着瓷器破碎的声音;里面传来成武帝怒不可歇的大吼:“为何?为何当年要害死霓裳,你明知道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朕的这个江山……为什么?”

    眼见着殿门即将关闭,欢欢大喊一声:“等一下!”里面的宋嬷嬷眼看着欢欢的到来,紧着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欢欢趁机与喜公公冲了进去,里面一地的狼藉,成武帝像发了疯一般的怒吼着;文苑太后的脸色青紫交加,却仍安静的坐在软椅之上;任由成武帝怒吼,最后只淡漠的说了一句:“什么人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还不给哀家拿下,搅了舌头!”

    慕飞鵟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她比毒蛇猛兽更可怕,冷声说道:“太后娘娘,当年我母妃的事情,你是否还欠本王一个交代?”

    文苑太后盯着慕飞鵟许久,眼神中映射出滔天的恨意,对着他冷声道:“逍遥王,今日你进了哀家的慈仪宫,不仅不向哀家施礼,还不成现在你是在质问哀家吗?别忘了,哀家虽不曾生你,但却养育了你……。”

    “呵呵呵呵……养育了我?好一个养育,本王到想问问,太后是如何养育本王的,难不成你给本王下毒就是养育了本王吗?”

    “放肆,这里岂容你胡言乱语,哀家看你是疏于管教,顽劣不堪,来人,将逍遥王拿下……。”成武帝忽然抬起头,几近哭泣的问道:“母后,你已经将朕最爱的女子害死,难道事到如今,你竟还容不下她的孩子?”

    “皇上……你是一国之君,你该有自己的气度,难道你看不到此刻的逍遥王大逆不道?来人,还不快将逍遥王拿下!”

    “我看谁敢,只要朕还有一口气,朕就决不允许有人伤害十三……。”

    “皇上,你糊涂……逍遥王怎能与你的江山相比?”文苑太后一拍软椅,猛然起身;成武帝大笑出声,说道:“朕的江山……朕的江山……为了这江山,朕众叛亲离,朕亲手毒杀了几位皇兄;朕又害死了自己的父皇……就连朕……最心爱的女人也被这江山所害……母后,你告诉朕,朕要这江山又是为何?”

    文苑太后大怒,叫道:“来人,快将慕飞鵟拿下,他妖言惑众,蛊惑君心,还不将他拿下!”

    “母后,算朕求你了;不要在为难十三;朕的江山从来都不是朕想要的东西;这江山是母后想要的,这皇位也是母后强加给朕的,为何事到如今,朕只是想从你口中听一句道歉的话,您都不肯说呢?”

    “一派胡言,哀家又有何错?当年良贵妃魅惑君心,哀家不过是替天下除了这妖女,哀家又哪里有错?要是有错,也错在这么多年来一直姑息你宠爱着那妖女留下的祸害,但今日……哀家非要替皇上除了这祸国殃民的祸害不可!来人呐……。”

    幽冷的寒音低低的传了过来,如鬼魅穿行,文苑太后抬眼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子,看着她眼中那抹如火焰般的炽烈恨意,听着她冷得如掉在地上的冰碴子般的声音:“太后娘娘,欢欢劝你好自为之;……。”

    “呵呵,怎么?连你也想背叛哀家?”

    欢欢脸上稍霁的微笑,不染尘埃的朦胧大眼,骇然的盯着太后,轻声说道:“背叛?欢欢这么多年来倒是从不知道欢欢是太后的人!”

    文苑太后被气得嗤嗤一笑,冷声说道:“好,好好好……就当哀家这些年养了一只喂不饱的饿狼在身边,怎么?现在你这狼崽子也想反扑一口?”

    欢欢仰头大笑,看着文苑太后,一步步向她靠近,声音冷得入骨三分,却又掷地有声:“我是狼?哈哈哈哈……若我是狼……那太后又是什么?……当年,你与皇上为了断我邓淮一门的香火,将我母亲与尚未出生的弟弟扼杀在威烈侯府时,敢问那时的太后又是什么?……而后,你将我作为质子困于身边,对我父亲阳奉阴违,诸多刁难,几次三番想要灭我邓氏一门……我再问你,那时你又是什么?……今日,你又想置我夫君于死地,我敢问……太后娘娘,若换做是你……你当真还能忍吗?”

    文苑太后没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竟然都被人当年抖出,一步步后退着说道:“你……谁,谁告诉你的?不要听他们胡说……哀家不曾……”

    “呵呵呵,不曾?太后娘娘,你说这话的时候,可敢摸着自己的胸口对天起誓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吗?”文苑被逼的惶然倒在软椅之上,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液,揪着心口,拍着头说道:“哀家,头痛……你们几个……这是要将哀家逼死……皇上,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哀家被他们欺负?哀家……可是你的母后……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成武帝闭上眼,很是不忍,转过身轻声说道:“十三,她……毕竟是朕的母后,请你……。”

    “不必说了,若今日我慕飞鵟不能为自己的母妃,不能为先皇讨回公道,我是不会离去的……。”眼见着对慕飞鵟无法再说什么,成武帝转过身看着欢欢,说道:“有些事……是朕对不起你们邓家,但今日……还请你劝劝十三,让他还是先……。”

    欢欢一挥手,冷声说道:“皇上,既然本妃身为逍遥王妃,我夫妻必是同心;若今日皇上不能为我家王爷雪恨,不能还我邓家公道……我邓何欢势必要与我家王爷共同进退!”

    “你们……你们反了,你们知不知道,此刻若是朕下旨,你们必将会被斩尽杀绝……。”

    “呵呵呵恩哈哈哈哈哈……”欢欢再次笑了出声,看着成武帝,又看向文苑太后,宛转悠扬的动听声音如同在吟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却又让人心头乱颤,睨目笑道:“皇上,我自小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她的手段就算没有学到十成,但六七成也是有的,你认为我今日敢贸然进宫,难道就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吗?”

    成武帝脸色凝重,说道:“邓何欢,你这是在威胁朕吗?”文苑太后却抖如筛糠,指着她说道:“你……你这是要造反吗?”欢欢讪笑出声,低沉的嗓音说道:“太后此言差矣,欢欢乃是忠门之后,又怎会有造反之心……我今日无非是来向皇上讨债的;他若一本正经的将该还的都还给我,我则还是邓何欢……假若不然,京城外我父亲的军队随时恭候大驾,到时候……邓何欢就不再是邓何欢……她会变成啃噬你们骨血的恶鬼;纠缠你们的罗刹……”

    成武帝岿然崩塌,笑着说道:“你们还是反了……呵呵呵……。”

    欢欢冷漠的说道:“我父亲邓淮一生忠君爱国,我邓家从来没有反叛之心,至于王爷,更是对这片江山没有任何兴趣;我说了,今日只为讨债……”

    慕飞鵟端着檀木盒子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成武帝阴着脸,似乎并没有打算让他起身。这时,天边一道惊雷,慕飞鵟笑着看着上面,却见成武帝身后的喜公公盯着他手中的檀木盒子,脸色苍白,汗珠不经意的已经滑落;慕飞鵟挑眉说道:“怎么?喜公公……今日本王瞧这外面的天气似乎很是凉爽,却不知公公的一身的汗水从何而来?”

    成武帝转过身,看着面如死灰的喜公公,沉声问道:“喜子,你可是有事情瞒着朕?”喜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抖着嗓子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身旁一阵风卷残云,看着已经提着檀木盒子冲了出去的慕飞鵟,欢欢虽有些担忧,却并未阻拦;只是走出院落,对冬梅说道:“你速去大将军府,让我父亲调派人马,春桃、夏荷,你们随我入宫,秋叶,若是过了今夜我与王爷仍未能出宫,告诉我父亲,我在宫中有性命之忧;……到时就看我爹如何决断了!”

    “主子,您这是要?……您不会是想让老爷……反了?”欢欢摇着头,看着逐渐阴云密布的天空,几声闷雷劈了下来;欢欢苦笑着说道:“我邓家岂会做出反叛之事,不过是要还王爷的母妃与先皇一个公道;更要还我邓家一个公道,假若皇上连这个都不能做到……镇北大将军府也再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冬梅看着欢欢,转身跑向马厩,飞身上马直奔大将军府……欢欢对着慕泽说道:“你去备马车,与我速速进宫,以防王爷有不测发生。”慕泽已经眼见着自家主子发疯一样冲了出去,又听见主母说的如此严重,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一言不发的走了下去……

    成武帝侧身问道:“喜子,你可是无端招惹了逍遥王?”喜公公吓得跪倒在地,唤道:“奴才一直跟着皇上身边,万万没有招惹逍遥王;再说,奴才就是长了一百个胆,也断然不敢去惹王爷不开心啊!”

    成武帝啪的一声将书放在案上,攒紧眉头说道:“小十三是越来越没有样子了;朕看他是跟着那邓何欢学得没了规矩了!”

    “呵呵呵,皇兄……鵟怎会不知规矩;要说不懂规矩,那也该是我的逍遥王妃与本王学得才是,怎么皇兄会无端说起我家欢欢的不是?”成武帝略微抬头,看着已经跨进大门的慕飞鵟,见他今日气色很是不同寻常,剑眉倒立,眉眼中燃烧着灼灼的火焰,好似要将人燃尽。

    脸色忽明忽暗,将书信放了回去;对身旁此时伺候的冬梅说道:“去把佩姨请来,就说我有要事要问她!”

    早已换了大红绒面团花锦布的琳佩脸色看上去比刚来的时候要丰润一些,看着欢欢,施礼说道:“奴婢见过王妃!”

    欢欢蹙眉问道:“佩姨,你可曾还记得当年那位小公公?”琳佩左右召亮着想了半天,却只是摇着头说道:“时间太久了,奴婢记不太清了……。”欢欢甚为着急,低声安慰道:“没关系,你再好好想想,这公公叫什么,或者有什么特点?想起什么都可以说……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一路冲进皇宫的逍遥王,此刻早已疯魔了眼,大声喊道:“喜公公,喜公公……。”一路上诸多的人侧目而视,有几个胆子稍大的宫人,已经早一步跑到皇上的龙御殿里了。成武帝此刻正低头看着书案上几本无关紧要的奏折,眼见着一个宫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似乎很是着急,偷眼看了一眼成武帝,神色焦虑的盯着他身后的喜公公,一步步向他靠近;成武帝不悦的低声说道:“何事如此惊慌?”

    宫人低着头,成武帝呵斥道:“还不快快说来?”宫人屈膝跪倒在地,叫道:“皇上,是逍遥王爷,逍遥王现在正在宫里横冲直闯,说是,说是在找喜公公!”说完大气不敢出一下的偷眼看着皇上的神色,更是打量着他身后的喜公公。

    欢欢拍拍他的肩头,却也不无担心的说道:“看这信中,你母妃原本是皇上安插在先皇身边的一枚棋子,只是……你母妃对你父皇也有了感情,所以帮助皇上这件事似乎就不再继续了,但至此以后的事情,恐怕需要问一个……一直在他们身边,知道真相的人了!”

    慕飞鵟看着欢欢,眼神有些捉急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欢欢安抚的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但今早从佩姨那里得知,当年她口中与皇上和你母妃一同长大的那个小公公,应该就是现在的喜公公,我想,有些事……他必然是知道的比佩姨要多一些……。”

    话虽如此,但慕飞鵟接下来几日却仍沉浸在纠缠之间……墨子奇叹口气说道:“王妃,你倒是去劝劝啊,他已经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两日了,连六夜来了他也不曾出来,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欢欢摇着头说道:“心有千千结,却只能自己结;若不是他自己想开,任何人都无济于事!”说着继续翻看着那只破包裹,看着檀木盒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将里面的簿子撤出来,再看看盒子,总觉得有一些违和之感;如此反复了几次,欢欢这才发现,几本簿子虽称不上很薄,但是重量却在手上,可盒子底部却仍是厚重的离谱,取下头上的发钗,沿着檀木盒子边缘撬了几下,下面出现了另一层,里面满满的塞着一些书信;欢欢展开其中一封……

    房内仍是静谧不知,再次敲响房门,说道:“鵟,我这里有一些你母妃与皇上的书信,也许你看了……会……。”

    房门终于如愿的被人从里面拉开,看着满眼血红之色甚为憔悴的慕飞鵟,欢欢无话去安慰,只是将手中的书信一并交到他手上,低声说道:“我就在外面,你若需要我……。”

    “欢欢,陪我一起看吧!我怕自己没有勇气再去面对这一切!”哑然的看着眼前脆弱的逍遥王,哪里还有往日的洒脱和狂放;有的只是满眼的神伤。跟着慕飞鵟进了书房,将书信一封封的展开,慕飞鵟握着书信的手越来越颤抖,情绪已经不能自已;将手上的信件掉落在地,双手握十,拄着额头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究竟为了什么?”

    琳佩坐在那里皱着眉头沉思着,猛然喊道:“我记得,记得娘娘曾经笑着交过小喜鹊!”欢欢坐在那里发呆,低声说道:“难道当真是喜公公?”

    琳佩喊道:“就是,就是这个名字,奴婢记得曾经有人这么叫过他。”点着头,让琳佩退了下去;欢欢拿着书信,来到书房门前,轻叩门扉,里面仍不见有任何动静,轻声说道:“鵟,我有事找你!”

    第一百一十六章当年的一切

    慕飞鵟将头埋进她的腰际,搂着她说道:“欢欢,我该怎么办?纵然这些年我恨文苑,但对皇兄,我……却是一直将他当作父亲一般,即使我小心翼翼,时刻警觉的对着他;但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要与他为敌,究竟要如何?”

    欢欢低声说道:“答案早就在你心中,只是你不愿说而已,既然如此,我替你说出来又如何?你父皇与母妃,皇上与文苑太后欠他们一个解释,或者说是欠他们一条命……因果报应,这本就该是他们偿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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