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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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璀璨星光替代了落日余晖时,杨清风带着无名来到了文星殿前。

    就快入秋了,夜有些微凉,白天那些好动的异兽也不见了踪影,少了些喧哗之声,多了分仙家之地的空灵寂静。

    主殿大门虚掩,杨清风叩响了门环,说道:“弟子杨清风求见。”

    “进来吧!门没关的。”

    大殿中,文悟真君背手而立,笑吟吟望着推门而进的杨清风。

    杨清风快走了几步,来到大殿中央站定,行礼说道:“弟子杨清风见过院长。”

    文悟真君点头,笑着说道:“今夜唤你前来,就是想看一看你手中的那柄剑,你不必紧张。”

    杨清风不语,双手将剑奉上,退到一旁。

    文悟真君接过剑后,并没有急着拔剑出鞘,而是仔细打量着剑鞘。

    剑鞘是杨清风花了十两银子请人打造的,虽然做工精细,但肯定入不了真君法眼,所以如此一来,杨清风心中难免有些好奇,他看向文悟真君时,原本充满尊崇的眼神中多了份疑惑。

    “这剑有名字吗?”

    “弟子不知道,这剑是弟子捡来的,所以弟子给它取名‘无名’。”杨清风如实说道。

    “藏剑无名,好名字!”

    文悟真君说完,缓缓抽剑出鞘。

    剑长三尺,朴实无华,亦如它的名字一般,这是一柄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留下太多印象的无名长剑。

    从剑离鞘而出的那一刻起,文悟真君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发生转变,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个和善可亲的长者,而是一个令人生畏的真君大人,一剑在手,谁与争锋?

    文悟真君眼神锐利如刀,凝视片刻后,他突然用手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顿时间,剑身轻晃不止,轻吟不断。

    “藏锐于锋,当是好剑!就让老朽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好?”

    话音刚落,文悟真君身上一股澎湃如海的真元猛然涌向了无名,剑身微顿,随即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原本的轻吟也变得高亢起来,似龙吟,如虎啸。

    随着真元不断涌入剑身,文悟真君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清亮,原本黯淡无光的剑身也开始绽放出耀眼夺目的白光。

    见文悟真君催动无名,杨清风心中大喜,这剑是福是祸,今夜总算要见分晓了吗?

    可还没等杨清风喜上眉梢,异变突生,只见文悟真君身子突然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如受重创。

    那柄原本正绽放着耀眼白光的无名长剑突然挣脱了掌控,飞至空中,白光隐去,剑身诡异的泛起了红芒,红芒大盛,妖冶如血,剑锋直指文悟真君。

    杨清风大惊,急忙挡在了文悟真君身前。

    “哐当!”

    一声巨响,大门被一阵狂风撞开,一道黑芒从门外飞了进来,撞向无名。

    “谭师兄,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的。”杨清风打断了谭笑常的话说道。

    落日变成残阳,充满未知的夜晚即将来临,那株被压弯腰的小草正迎风招展着,它似乎已经习惯了它的世界。

    大概会的吧?

    看着窗前那略现寂寥落寞的背影,谭笑常眼中满是担忧,他本该出言安慰的,可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有时候,话语真的很苍白无力,不如不说。

    落日的余晖下,杨清风慵懒地靠着窗,静静地望着窗外、看向了远方,他就像一个已到暮年的老人,向往着失去了的曾经。

    谭笑常点点头,说道:“师尊传话,让你带上你的剑去一趟文星殿,院长要见你。”

    杨清风回过头来,指着放在桌上的无名问道:“是这一把吗?”

    “是。”谭笑常的语气有些急切,又说道:“那日在树洞前的事情其他同门回来后并没有在学院里提起,可那日的异常师尊和温师伯却是已察觉到了的,所以……”

    杨清风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起了头,看了眼谭笑常后,又低头看着手中的衣角,问道:“谭师兄,你怎么来了?”

    谭笑常坐到杨清风对面,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才问道:“杨师弟,你没事吧?”

    杨清风笑了笑,笑容中有一丝无力感,说道:“我没事,只是可惜了一个那么好的女子,这天道,大概是真的不公吧!”

    “谭师兄,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嗯。”

    到底是人心不净,还是天道不公?

    杨清风站在窗前,怔怔地望着窗外,庭院中有花圃,花圃中长了一株杂草,很扎眼,微风掠起,这株小草被压弯了腰,在它心中,这一刻是否也会埋怨天道的不公呢?

    杨清风没有回答谭笑常,也没有什么动作,他的视线依旧落在手中的衣角上,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见杨清风没有回应,谭笑常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杨清风跟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喊了声:“杨师弟!”

    杨清风将那一块衣角收入怀中,起身拍落了身上的灰尘,拿起桌上一块抹布打湿后走到窗前,他先是用手扫了扫窗台上的灰尘,然后才开始用抹布擦拭,他擦得很慢、也很仔细,他看上去很专注,可他的眼神却有些游离,让人难以捉摸。

    时间不长,但也不太短,杨清风终于将那并不算大的窗台擦净,灰尘被擦净,残留的水渍在落日的光芒下晶莹剔透,光亮如新。

    房间里的窗台可以擦净,那人心里的那扇窗能否擦净?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尘封的窗台上,这房间里的一切依然如杨清风那日匆匆离去时一样,窗扉敞开,房间里的陈设未变,这几日,应该是没人来过的。

    数日无人打扫,房间里已落有不少灰尘,特别是那窗台上,经过多日的风吹雨打,上面早已落满了许多灰尘、还有几片枯叶。这时,有轻风吹来,房间里尘扬叶舞,待风止时,一片枯叶刚好落在了杨清风的肩上。

    上黄府中,杨清风手里拿着一块带有血字的衣角坐在自己房间里怔怔愣神,上午参加完云素素的葬礼回到文星学院以后,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快两个时辰了。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谭笑常走了进来,看了看正愣神的杨清风,轻声喊了声:“杨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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