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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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五天没有见到你了,朋友圈也没有消息了,你平时回我微信是很快的,五天不可能不在线的,你这重度手机控,是不可能一会不拿手机的,以你的性格,我生气你会惶恐不安。我那天生气骂你了,你无动于衷,你不会看不到,你没有来道歉,所以我担心你。

    去了你们店里,你们店长说已经五天没有见到你了,都在讨论要开除你。我对店长说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我便来找你。找到你的住址以后,进到你的房间是那样的杂乱,卫生纸包装袋满地,你裹着被子,脸色通红通红,让人害怕,所以叫的救护车把你送到的医院。

    --你怎么知道我住的地方?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我又是刚刚搬过来的。

    他惊讶无比。

    --是我的闺蜜告诉我的,因为她知道我俩的事,看过你的照片,想起来她小区中,一个每天喂野猫的男的和你很像,然后观察过你,你眼睛近视,看不清别人。她便随你进电梯,记下了你的门牌号码。

    所以我闺看过你很久,又知道你住的楼层,所以我知道你的住址。而我去找你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欧阳教授,你的房东,著名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做过《沉默证人》的心理学方面的指导,很多专业台词和内容就是他提供的资料。

    想不到他竟然是你的房东。

    --嘿嘿,我哪知道那个老人家是欧阳教授,只不过当时看租房信息的时候,看到他的房子便宜就过来了。我是先知道他是个房东,然后才知道他是犯罪心理学教授。

    根据事物认知早晚规律,他先是个收房租的老人,然后才是个学者。嘻嘻。

    他舒展着身子靠在墙上,那样的微笑,唇边酒窝绽放。

    --看来是病好了,又有精神贫嘴了。

    我轻锤了他一下,

    --对了,你刚才意识不清的时候,嘴里喊着好几个女生的名字,她们……她们都是谁啊?

    可能那几个名字触及他的禁忌或底线,我看到他听到那几个名字后,脸上的笑颜减退消失不见进而脸色沉默阴沉,他的头低下,又转向一边,久久的不看我,沉默的空气在房间里蔓延许久不散。

    许久,他才回头看我,眼睛有些失神,眼眶发红,似是有过眼泪

    --不想说,都是些不该想起来的事情。我不想说了,那样会很痛苦。求你不要问了好吗!

    声音非常干涩,眼神满是哀求,是我从未看过的可怜的样子。

    --我想知道,想知道你的过去。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你不是,我这样的人怎么能有女朋友呢?你这么漂亮优秀,怎么能是我的女朋友呢?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把头低的更深了,声音随他的头的低垂,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变得细不可闻,但肯定是那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为什么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呢?

    我握住他的手,他却用力挣脱出,把手放在被子里,头又转过去,不看我,又让沉默成为房间的主角。

    --能回答我吗?能看着我吗?能别这样好吗?你就不能痛快的说句话,别这个死样子好吗?我看着难受,说话啊,行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带着怒火,用力的摇晃他,但他还是如雕塑一样,一言不发,保持着低头不语的沉默状态。

    他这样的状态惹怒了我,几天的提心吊胆,一晚上的操劳担心疲惫还有对他说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怒火,一起涌上心头。

    “啪”

    五个鲜红的指印印在他的脸上,在他苍白的脸上清晰可见,也让我的手隐隐作痛。

    --痛吗?

    他摸着我的手,轻揉又吹气,眼神满是关切,好像打得不是他一样。

    --我没事,你痛不痛啊?我下手很重吧?你脸都红了。

    在打出那一巴掌以后,我的怒火平息了,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指印,他又闪躲了。

    --没事,就你那力气,打不痛我的。躺了好久,我想去上厕所,顺便我去结一下药费。

    --药费我已经垫付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那花了多少?我转账给你吧。

    --不用给,为你应该做的。

    --不行,我不能让女生花钱。我不可能让女生为我花钱的,我手机没呢?我手机呢?……怎么没电了?我去找电源充电,你等我。我马上充电转给你,等我……

    “咚”

    他翻身滚下了床,膝盖磕在了地上。

    --没事吧?

    我赶紧过去扶他,他却推开我,咬着牙站了起来,浑身颤抖,一步步的挪出了房间。

    --我扶你去吧,厕所挺远的。

    --可你扶我进不了男厕所啊!我自己走吧,躺了好几天,自己走走没准恢复的快。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马上回来。嘿嘿……

    他又硬挤出了一个笑容,有点难看。说完,就扶着墙挪出了房间,背影让人心疼。

    时间又过了许久,他还未回来,我有些坐立不安了,便出门找寻他。

    出门便从一个护士口中得知他已经离开,并听到他让护士转发给我的话

    --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和我一起,你不会幸福!

    --虐待?什么虐待?

    他一脸茫然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梦中好像听到开门的声音,耳朵呼唤着大脑,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到了护士进来把他输液完后的输液袋带走,而他也在这时醒来:

    --这里这么明亮啊,是天堂吗?我这样的人竟然进了天堂,真是感谢主啊。

    --喂、喂……看清楚,那是灯管?哪就天堂了,我能让你死吗?xx

    --去你的,刚醒了就耍贫嘴,还真不如让你烧死,落个清净。

    嘴上骂着,手上给他掖了掖被子。

    --别笑了,我问你,这次为什么这么虐待自己?

    这已是T城今年入冬来第三次下雪了,一次大过一次,是近几年下的最大的雪。

    一次一次的大雪让T城人从开始的欣喜若狂到平静再到讨厌厌恶,觉得如今这纷纷的落雪让人心烦。

    所以在还是白日间,街道便寂静无人,车辆稀少。现在的光景已是凌晨三点,这个北方很大的,但没有夜生活的城市,睡魔早早撒下睡的咒语,让这个城市早早地沉睡了起来。

    --还真不是天堂,我还纳闷呢,天堂里还说着带T城口音普通话的美丽天使。我就想,天使是不是也分区管理,每区一个本地天使,带自己本地口音,你就是这地区的天使,口音明显,嘿嘿嘿嘿嘿嘿……

    他身子非常虚弱,但还是很嬉皮笑脸的贱笑。

    --五个小时了,终于让人放心了。哈欠……

    悬于我胸口的巨石终于放下,紧绷的弦松开了,便放松了身体,围绕身边太久的困顿与睡意把我包裹,送去了梦乡,沉沉的睡去。

    雪已经连绵不绝下了一日有余,天地尽被一片白茫茫覆盖,掩埋了原来的面目。

    似乎是上天打开了风雪的魔盒,没有关上,风雪便肆无忌惮的把世界变成它们喜欢的样子。

    已经凌晨三点了

    急诊室还灯火通明,非常多的病人,医生护士不停的忙碌,有雪天路滑摔倒骨折、有路滑撞车的,还有就是因天气寒冷感冒而输液的……

    在一间输液室里,只有一个病人。药液随时间一起流入他的身体,让脸上通红的颜色褪去,趋于正常,呼吸平稳安静,不再急促。

    整个城市都在入眠,但依然还有通明的灯火亮起,证明着在这大雪之夜,还有人没有人睡去,而是在为这城市坚守,是这雪夜里的温暖。

    T城总科医院

    十二月。

    T城。

    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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