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锅肉不要。”孟南星仰起头，笑盈盈地跟服务生说：“来一份农家小炒肉。”
关北抬了抬眼皮，没吭声。
孟南星余光瞟他，慢条斯理地又点了个菜——红烧豆腐不要辣，不要放蒜。
点完放了菜单，她看着关北故意问：“是你让半仙管我叫嫂子的吧？要不要脸。”
“不是我。”关北否认。
孟南星翻了个白眼，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像是想起什么忽然说：“柯明珊最喜欢你这种款，你去追她，保证勾勾手指就追到了。”
省得他没事就撩她……
“不追。”关北收了手机，忽然倾身过去距离很近地望进她的眼底，“我得保护你。”
“谁要你保护……”孟南星心跳加速，脸颊也开始发烫。他离得太近，灼热的呼吸喷洒过来，她避无可避。
关北但笑不语，静静跟她对视片刻移开眼望向别处，淡定坐直回去。
孟南星气恼不已，扭头跟蹲地上的十三郎说：“十三郎，我遇到流氓了。”
关北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嘴边的笑意渐浓。
孟南星倏地回头，关北脸上的笑意来不及收回去，生生定住。
“很好笑？”孟南星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拿起筷子，生气挑起他的下巴：“关队你是查案还是泡妞？听说你们局有群众举报热线，你说我打过去投诉你会怎样。”
关北拿走她手里的筷子，仔细放回去，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欢迎投诉。”
“嘁……”孟南星哼了声，懒得跟他计较。
吃完回去，关北给十三郎洗了个澡，谢延川打来电话。他们在高速收费站，截住了田佳榕和她爷爷，正在往回走。
“我在市局等你们。”关北交代一句，结束通话拿了风筒给十三郎吹毛。
田佳榕的未婚夫还羁押在市局，是他指使小偷闯入南老家里，并跟踪孟南星到超市偷了她的钱包。
给孟南星发送恶心的车祸现场照片，并通过申请加好友的办法威胁她的人，也是他。
而这一切，都是跟田佳榕商量好了的。
至于盗窃博物馆的那位，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被迫跟踪孟南星顺便也到南老家里晃了一圈。
田佳榕很聪明很大胆，但她太自负了。或者说，她低估了他们查案的能力。
主动自首并不能洗脱她的嫌疑，反而让他们捋顺了几起案子之间的关系，锁定了她和她的未婚夫。
给十三郎吹干了毛，关北收起风筒带它上楼。
孟南星在修第二张照片，修了一半还多。他俯下身静静看了片刻，说：“这张好像拍到了凶手。”
“不是，那是附近柱子的投影。”孟南星头都没抬，“一楼西北角明清瓷器展区，没重新装修前柱子特别多，很绕。”
“你去过？”关北诧异。
“小时候去过。”孟南星嗓音淡淡。
关北：“……”
孟南星回头，漠然扫一眼他吃瘪的样子，顿觉神清气爽。
书房忽然安静下来，笔尖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越来越清晰。关北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呼吸的热气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耳畔，害她心跳也跟着变乱。
孟南星忍了一会，生气回头，“坐一边去。”
“站着舒服。”关北面沉似水。
孟南星：“……”
关北扳回一局，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拉开椅子坐下。
孟南星鼓起腮帮子，气得想掐他。
时间差不多，关北照例叮嘱一番，摸摸十三郎的脑袋起身下楼。回到市局，谢延川他们还没到。其他的同事都等在会议室，做好准备等着审讯田佳榕。
关北拉开椅子坐下，重新梳理了下几起案子之间的关联线索，调出电脑里有关14年前博物馆被盗案的资料。
讨论片刻，谢延川来电话。关北接通，听了一会转身往外走，“山子去配合大川审讯，剩下的人跟我去监控室。”
田佳榕和田老分开审讯。关于孙女的所作所为，田老毫不知情，只希望他们尽快抓到杀害儿子的凶手。
另外一边，田佳榕从进了审讯室就保持着沉默，完全不配合。
关北列好要审讯的内容，安排大家轮班盯着，陪她耗。
谢延川很快败下阵来，换大牛和老刘上。关北看了下时间，离开监控室去外边打了个电话，回来叫走半仙。
负责03年10.5专案的黄老退休了，正好最近刚从外地旅游回来，他下午给黄老打电话聊过这个案子。
黄老听说案子重新开始调查，也很开心，大方表示凡是工作需要他随时能回来帮忙。
车子驶出市局大门，半仙降下车窗摸了根烟塞嘴里，见关北不反对赶紧打火点着，“头儿，你怎么不进去审她。”
“策略。”关北斜乜他一眼，问他去查苗圃主人的家属，查到了什么。
“他的那个苗圃挺赚钱啊，市区有五套房，两辆车子一个门市房。”半仙舒服地抽了口，徐徐吐出大团白雾，“查了下通话记录，最后打给他的号码，跟田佳榕及她未婚夫都没关系。”
“号码的主人是谁？”关北降下车窗，抬手挡着嘴巴低低咳了一声，“别告诉我是送水的。”
“头儿，你说对了，还真是送水的。”半仙脸色讪讪。
关北余光瞟他：“所有通讯软件的记录全翻了？。”
半仙嗯了声，把剩下的半截烟给掐了。
关北岔开话题，说起在柯教授车上采集到的指纹。一共发现了三组，其中一组属于柯教授，剩下的两组跟田佳榕的未婚夫并不匹配，也不是田佳榕的。
“修理厂的工人说，车子送过去就没动过，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想要柯教授死的人，其实有两拨人。”半仙升起车窗放松瘫在椅子里，吊儿郎当地架起腿，“我有种奇怪的预感，田佳榕跟柯教授的死没关系。”
关北不置可否。
南老先生家里并未留下任何指纹，甚至是脚印，同一个人作案的话，根本不可能会在柯教授车上留下任何痕迹。
要么那两组指纹是故意留下迷惑他们的，要么就是，真凶确实另有其人。
据柯明珊说，柯教授的车子是出事前一周送去保养的。由于超出监控资料保存的时间，4S店那边只有员工笔录可以佐证此事。
车子开进黄老女儿家住的小区，关北找到楼栋号，降下车速缓缓开过去。
黄老等在楼下，精神抖擞。
关北停车下去，寒暄两句，恭敬又客气地请他上车。关上车门，手机有电话进来，他看了眼见是孟南星的号码飞快接通，“出什么事了？”
“家里忽然停电，但是隔壁有电。”孟南星发颤的声音一下子灌进耳朵。
关北绷紧了神经，拍拍半仙的肩膀命令他开车，跟着压低嗓音跟孟南星说：“我马上到，你待着不要动。”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三次元的事很多而且很糟心，文先停更了。18年之前肯定会完结，只是要到12月才恢复更新。爱你们，么么哒。
外边下着雨，两人也懒得走远，带着十三郎去了巷口的老四川。孟南星拿着菜单扫了一圈，问关北：“回锅肉可以吃吧？”
“可以。”关北拿着手机，低头给同事发短信。
田佳榕从上大学开始就在查柯教授，忽然开始行动，应该是发现他拍下了自己父亲遇害的画面，所以步步紧逼。
柯教授大概是为了脱身，又或者是有别的目的，临死将相机和照片交到他手里。
昨晚他去看过柯教授收藏的古玩。
关北收了手机，轻轻点头。
孟南星闭了闭眼，抱着十三郎起身往楼下走，“我饿了。”
关北失笑，不疾不徐地起身跟上。
当年她考上大学正赶上田老犯病，学费都是外公给她拿的。
“只是推测，可能并不准确。”关北于心不忍，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肚子饿不饿。”
孟南星还有些回不过神，点了下头，弯腰抱起十三郎。
瓷器占了大部分，小部分是书画、摆件或者赏玩的物件。柯明珊说全是真品，随便一件瓷器送去香港拍卖，都能拍出不错的价钱。
“抓到她后，我能不能见一见她。”孟南星闷闷出声：“不问别的，我就想知道外公摔下楼是不是跟她有关。”
南老先生被人推下楼前，田佳榕和未婚夫都在滨海，具体的DNA比对结果，最快得明天早上才能出来。
一旦证实推南老先生下楼的人，是田佳榕的未婚夫，所有的案子也就明了了。
“怎么可能？”孟南星哑声低喃。
外公跟她无冤无仇，两家做邻居这么些年，对她说不上有多亲但绝对比一般的邻居要好。
田佳榕父亲的信息，是下午的时候才证实的。
之前他就怀疑，遇害的田副馆长跟田佳榕有关系，没想到他们会是父女。田佳榕的母亲，在她父亲出事后得了抑郁症，如今跟她一起生活在她工作的宁城。
柯教授的死，多半跟她有关，但他们目前尚未有明确的证据。
怎么可能是田佳榕？就算她是为了给自己的父亲报仇，也不应该牵连无辜的人。
“去吃饭吧，我请客。”关北抽回手，收好那张照片掏出手机给谢延川打电话，通知他务必拦住田佳榕。
孟南星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田佳榕的父母，也没听她提起过。
田爷爷也很少提起，记得外公问过一次，他说是在外地定居。
“14年前遇害的副馆长，是田佳榕的父亲。”关北看着她，斟酌的语气：“你外公摔下楼，可能也是她策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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