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宋涨红了脸，半晌，憋出一句：“能。”
他嘴唇微动，小声念了段咒语。
没一会儿，终于能说话的夏涵就张嘴就开始噼里啪啦，先是看向褚宋：“我不过就和你说了几句话，你不爱听直说就是了，不让我说话就太过分了！”
之后又转向阮灵：“哎……还有你，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也死了？你怎么死了还这么好看？”
阮灵：“……”
不然还是重新再给她下一个禁言咒吧？
她记得，在青旅那晚，这姑娘看着挺文静的啊，怎么死后会这么放飞？
见旁边的鬼差小哥哥瞬间避她三米远，阮灵自己也不想同她废话，便直接切入正题：“你知道谁杀了你吗？还有那场火又是谁放的你知道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夏涵一脸不悦，她是中毒身亡，口唇指甲都呈青紫色，脸色也很是难看，估计要在地府养上好一阵才能恢复死前的正常模样，这会儿配着她脸上的神色一块儿看，很有些面目可憎的味道。
原本看了案情简介后，阮灵就对她全无好感，这会儿见她也不知说了什么话，把褚宋给气成这样，就更添了两三分厌恶，她倒也懒得同这种人生气，只弯起一双杏仁眼，语气十分温和：“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我再让他给你下一个禁言咒，二选一吧。”
夏涵气急：“你……”
阮灵朝站得远远的褚宋招了招手：“小……”
夏涵恨恨打断她：“你别叫，我回答就是了。”
阮灵笑意盈盈看着她。
夏涵咬了咬牙，在青旅那晚，面前这姑娘脸上一张面膜遮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眉眼弯弯朝她笑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灵动，她当时心里忍不住就酸了下，又想着说不定只有眼睛好看，别的地方都很一般也有可能，后来见她一直不揭面膜，她这才忍不住提醒一句，没想到人竟比她想得还漂亮，巴掌大的小脸，皮肤吹弹可破，五官精致到一点瑕疵都找不到，她再不想承认，也能明白这长相和她自己不是一个级别的。会住青旅的人，要么图便宜，要么图热闹能交朋友，同店旅客搭伙一块儿玩都是常事儿，她那会儿正快要追到……
想到此处，她突然顿住，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夏涵看着面前这不知名的小女鬼，死后姿色半分未减，只脸上似乎有些病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也红红的，倒平添了几分别样韵味，令她瞬间又想起自己此刻这张变得难看不已的脸，心里不由又怨毒起来。
“火是谁放的，我不知道，那会儿我已经飘远了，不过，杀我的人是谁，我倒是知道。”她说完，略停顿了一下，原想等着阮灵问她，她才继续说，结果那小女鬼只怡然站在原地，她咬了咬牙，只好又继续，“就是舒云杀的我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附在她身上？她一直嫉妒我长得比她好看，恨她男朋友变了心不要她，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男人，也不知道怨我做什么，就算没有我，她那个男朋友也迟早会移情别人。”
阮灵见她先是看着自己神色几变，而后眼中又满是藏不住的恶毒，这会儿说起“抢闺蜜”男朋友一事也毫无半点愧疚之心，终于忍不住动了几分怒气。
舒云是不是杀她的凶手尚有待查证，可夏涵自己有错在先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阮灵有个毛病——
心下越气，面上越看不出来。
她笑看着夏涵：“你知道这是哪里对吧？”
夏涵愣了愣，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小女鬼笑意更甚，说话语调几乎是温柔的，“在地府说谎话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你生前应该听说过吧？”
一旁见她突然瞎扯的褚宋：“……”
书房内被迫听了全程的秦广王：“……”
剩下唯一不知情的夏涵面色一僵：“……真的假的？”
“凭你死后这段经验，是真是假，你莫非还不能判断？”小女鬼挑眉看着她笑。
夏涵：“……”
她和这小女鬼素昧平生，她当然不至于那么好心关心她的死因，她原本猜想是不是她们二人的死因之间有关联，所以才来找她打听，她不想让这威胁她的小女鬼轻易得逞，这才拿舒云来糊弄她一下。
她死后这段日子，附过身，吓过人，还做过一点别的事，之后又被这长得跟明星似的男鬼差给抓回一个看着是古代风貌又带着几分现代元素的地府，桩桩件件都不可思议至极，“拔舌地狱”如今听来，也不再算什么奇事。
“好吧。”夏涵努力顺了顺气，不情不愿地道，“舒云应该不是杀我的凶手，我附到她身上之前，曾在镜子里现身吓过她一回，她虽然怕我，但见到我却一点都不心虚，而且她那个人向来软弱到不行，想来也没那个胆子杀人。”
阮灵：“……”
其实拔舌地狱确实有存在的必要吧？
长这么大，恶毒的人和事她没少听说，但到目前为止，真正面对面见识过的，还只这一个，这样一对比，她们宿舍那个嘴贱的章亦瑶都显得可爱多了。
那个叫舒云的姑娘交到她这么个“闺蜜”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舒云不是凶手的话，那之前案卷中的嫌疑人就还剩下两个，难道是那二人中的一个？
阮灵也不再笑，直截了当问道：“凶手是谁你到底知道吗？”
夏涵沉默一会儿，突然支支吾吾道：“我……我不……不知道，我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又不是当面杀的，我……我哪里会知道。”
她这会儿的态度与方才说起舒云时的模样截然相反，仔细辨别的话，还能发觉她身体和语音都微微有些颤抖，显然很是反常。
这姑娘虽然的确罪不至死，可阮灵确实对她半分也同情不起来，她有些不耐，语气幽幽提醒夏涵：“拔舌地狱。”
“我是真不知道。”夏涵像是突然被什么刺激了一样，态度忽然激动起来，“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他……不……就算是……也不可能是他，对，绝对不可能是他！”
她语音颤抖，说话颠三倒四，阮灵忍不住打断：“不可能是谁？你又到底不小心看到了什么？”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依旧八点更。
谢谢游女王大人、应无悔、飞絮的营养液。
*超想写变小梗，所以隔壁又开了个新预收文案，还没想好题材，反正肯定也是小甜饼。
《如果我有仙女棒》
——变大变小变漂亮。
为了变回原来模样，宁筱含恨咬牙，
“顾沉，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看着眼前只拇指大小的小姑娘，
顾沉眉梢轻挑，笑意盈盈，
“抱歉啊，下不了嘴。”
不久以后——
某人拦在酒店门口，可怜兮兮，
“抱一下？”
宁筱：“呵呵，不好意思，下不了手。”
*题材文案文名都暂不确定，女主变小梗是一定以及肯定。
——by 沉迷变小梗多年的作者。
她记得她刚被褚宋带下来地府的时候，能说又能动，这位夏涵姑娘能惹得这位软萌的鬼差小哥哥连下两重咒语，她估摸着……这姑娘可能比她预想中还要更奇葩一些。
“能解开吗？”
“我给她下了锁魂咒。”一向呆萌的褚宋话音里难得带了几分厌恶，“她附身在舒云身上，那姑娘原本就身体弱，这才让她有机可乘，但鬼魂阴气重，没两天舒云就开始大病，惊动了特查处帮我盯梢的人，最后才保下一命。”
阮灵一愣：“舒云是杀她的凶手？”
褚宋摇头：“不知道。”
褚宋沉默两秒：“我还给她下了禁言咒。”
阮灵：“……”
所以地府还有禁言咒？看来大阎王对她……还算是很不错了。
被扰了清净的秦广王转过头，只看到一个垂得低低的脑袋，尚不及说话，却听那小女鬼抬也没头，声气又弱了几分地补充道：“我远远在门外的院子里见，不会打扰到您的，您放心。”
秦广王：“……”
顿了顿，终是应了一声“嗯”。
旁边四肢像被无形绳索缚住的夏涵一直不停发出“唔唔唔”的声音，脸上表情很是精彩。
阮灵奇道：“她不能说话吗？”
难得有些不明所以的秦广王：“……”
书房外面，和褚宋打完招呼后，阮灵瞥了眼一旁姿态诡异、面带惊讶的夏涵：“她怎么看着怪怪的？小哥哥你在哪里抓到她的呀？”
阮灵盯着信息上这一行字看了许久，终于还是迟疑着向一大早也来了书房的蒋怿开口道：“大人……死前和我同住一屋的那个女生的鬼魂被抓住了，我想想见她。”
小女鬼说话的声音低哑无力，和素日的娇软全然不同。
隔了许久，那边才回了个“好”字。
又过了好一会儿，再次接到短信后，阮灵拿起手机，低着头轻手轻脚地出了书房。
一声“鬼差小哥哥”远远传回书房，传至五感极灵的秦广王耳中，话音带着七分活泼，三分笑意，不再是方才那一副恹恹的模样，却也有别于往日同他说话时的声调。
得了大阎王的允许，阮灵这才拿起手机给鬼差小哥哥回信息。
“我不能出去太远，你方便带她过来吗？”她想了想，又继续多补了一条，“不用进书房，就在外面的院子里见。”
第13章
第二天清早接到鬼差小哥哥发来的信息时，阮灵已经起床看书了。
“你好点没？我抓到夏涵的鬼魂了，你要不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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