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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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梗忽略掉柳年的小动作,试图把那份尴尬融进在笑容里,只得牵强的扯着嘴角,“你吃过早茶了吗?”

    柳年只觉臀下的诗集硌得生疼,随口答着:“来时吃过了,就着一杯温奶,刚进门时还打嗝呢。”

    常梗捂着嘴吃笑,气氛也轻松了些,常梗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柳年笑着摆摆手,“已经不碍事了”,又把眼睛放到了那本古词上,“你喜欢看这个?”

    常梗不好意思的把书放在一旁,说道:“也不知怎么的,想飞得高些,却硬生生的被这些玩意儿绊住了脚。也就是平常的爱好,打发打发些时间。”

    “这可就谦虚了,别看这玩意儿写得简洁,译开来还是些大文章,委婉的玩意儿比开放的玩意儿还伤脑筋,论起来,能熟读古词,你还算个才女呢!”

    常梗笑笑说:“我可不行,你留过洋,懂得的比我多,要说才气,应该是你才对。对了,你在国外呆了这么些年,都有些什么好看好玩儿的吗?”

    柳年看着常梗的眼睛从石头的青色变成了闪着太阳光的葡萄,竟一下多了几分少女的灵气来。柳年的心也跟着飘散出阵阵梨香。

    国外有些什么呢?柳年想,该是那火星乱迸的爵士乐,还是那弥漫着故土相思的十里长街?柳年既不知该如何回答。看着常梗那迫切,充满期待的眼神,柳年说了句:“那边的三明治很好吃。”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曾经以为我会火,所以我天天都练字,特别是我的笔名,就怕有天有读者会找我要签名!直到我终于把字练好之后,才发现我好像真的想多了……

    “你怎么来了?”常梗更看着柳年笑。柳年想忽略掉黑色纽扣带给他的不适,却又不得不被那玫瑰的姿态所诱惑。“我是来……”柳年的话卡在喉咙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他拿着诗集的手还悬在半空,眼睛落到了常梗手里的古词上。常梗看到了柳年递过来的书,愣住了。

    梨花瓣承受不住压力的往下坠,砸在柳年的书上,震得手臂一阵发麻。究竟是个笑话,柳年硬生生的把书给收了回去。他坐在常梗的对面,顺手将诗集压在了臀下。他的引以为傲,他生活的一部分,还是被他亲手压在了臀下。

    而常梗呢,她是爱自由的,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像她向往外面世界的同时,却又捧着一本古词念念有声。在听说要和柳年见面时,她是激动的,她不是向往爱情,在古词里面,她早已将爱情‘凄凄东流’了。

    听说柳年是新派学子,那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像她,喝着焦糊的咖啡,坐着自家的洋车,却像金丝笼里的飞雀,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所以她欣喜的等着和柳年见面,只是没想到,柳年没有她想象中的高谈阔论,黯然的同时也着实恼了自己一把,怎么就不先和他握手呢?该被他笑话了吧?

    俩人还是来往着,话也多一句少一句的聊着。日子长了,俩人的关系也变了。柳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个未婚妻,淬不及防的,也理所应当的。在外人看来,这一切都发生的毫不意外,只是水到渠成罢了。

    柳年利落的收拾好自己,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抓起书桌上的诗集,他猜常梗会喜欢看的。买这本书的时候,柳年毫不犹豫。后来,他甚至把这本书当做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河流是向往大海的,只是还未抵达就被截成了几部分。那就是柳年喜欢这本书的原因。

    柳年是在梨树下找到常梗的。说也奇怪,常梗在的地方就会有梨花。梨花开得极其繁盛,一簇簇的在枝头眺望,像夜里的小飞蛾,拼了命的往有光的地方赶。

    柳年刚走到常梗身前,就有一片花瓣飞落下来,砸在常梗的肩上,汇进了白色的绣缎里。常梗依旧穿着白色的旗袍,玫瑰花型的纽扣是不协调的黑色,在白得似雪的旗袍上,在白得悲伤的梨花里,越发显得压抑。

    常梗的父亲是洋行经理,身为富家小姐的她,住的是欧式公寓,很小就喝过咖啡,连家里的挂钟都是进口的英国现式流行物件。对这种纯外交的礼仪是不陌生的,她的父亲常会请一些朋友到家里做客,每次父亲去开门的时候都会握手欢迎,但她是没这个机会的,也断断不会放下千金的架子去与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再是面对着眼前这个长相俊秀的陌生男子,常梗还是迟疑了。伸出的右手悬在半空,与柳年的手指恰好平行。

    柳年的心态则是低俗了些。他突然觉得常梗给他的第一印象与现实有些偏差,如此连手都不敢握的女子,与其他遵从旧礼教的妇人无异区别,连着对她的好感也消除了大半。思索片刻后,还是径直将手伸了过去,握住了常梗的手。仅是一瞬就放开了。

    常梗还来不及反应,柳年的内心却是一阵惊诧,‘怎会有如此冰凉的手!’不像长在人身上的,倒像是冰山上消融的雪水,柔滑,却又冷得令人心惊。

    (三)

    柳年换了一套格子西装,那是朋友在他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送的。柳年淡淡的笑着,嘴角却怎么也勾不起来。看吧,柳年在心里嘲笑着,都说现实是骗人的,这不,他就被骗了。三年前还为这件西装乐得闭不上嘴,现在,西装上的条纹就像斑驳的线绳,稍一用力就绷断了。

    刚回国,姨妈就忙着给他介绍对象。柳年的姨妈和常梗的母亲是好友,两家人交往不错,没寻思多久,两家人就安排二人见面了。

    柳年是不喜欢相亲的,就像当初不喜欢出国一样。可留过洋,一切就都跟着变了。看着镜里的自己,呢绒大衣,格子围巾,头发抹上发油,梳得锃亮。他相信自己的思想是插上了翅膀的,可现实又把他的翅膀折了去。一来二去,新兴做派的柳年败下阵来,不得不在姨妈的陪同下到常梗家做客。

    自第一眼,柳年就想认识这个女子。倒不是她清雅秀气的面容,只是从未如此悲伤过,便多了几分新奇与盼望。

    毕竟是新学派的知识分子。柳年用晨曦般的微笑掩饰住心底的小小慌张。他习惯性的伸出右手,看着常梗的眼睛说:“你好,我是柳年”。

    柳年二十岁就出国了,留洋回来已经二十八岁,八年的时光看似繁华,可是对柳年而言,一晃而过的时光就像白开水般平淡无味。在接受了外国的高等教育的同时,却又被浓厚的故土所牵绊。柳年的内心是挣扎且痛不欲生的。他爱文学,但仅是执着于外国诗文的美丽,要说出国,他觉得那是没意思的。可这么没意思的事情,还是束缚了他整整八年。

    他还记得被父亲硬推到轮船上的那一刻,望着碧蓝如天的海水,他知道父亲是狠下了心来的,若换不回个‘留洋学子’的美名,断然回不了国了。

    柳年对青春是模糊的,似有似无的青春剩下的只是回忆。然而对柳年来说,最美的回忆,不过是书本上的孜孜教诲。于是,他的爱情理所应当的被耽搁下了。

    柳年终究还是记住了她。因她冰冷的手,也因她身后的梨花。

    (二)

    (一)

    初识常梗的时候,柳年是悲伤的。倒不是心里的悲伤,而是常梗旗袍上那素白的锦绣,让柳年全身上下都悲伤了起来。像是从皮肤里渗透出的雾气,烟雾袅绕,久久不散。

    常梗坐在梨树下的圆石凳上。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往年的梨花开得极淡,像是玻璃镜上的水珠子。唯独这一次的梨花,在柳年认识常梗的时候,在常梗二十岁的芳华里,开得极尽妖娆的白,白得似雪,白得悲伤,但却足够魅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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