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白沐恍然大悟。
柳无月知道自家宝贝被人抓起来关了三个月，还是气不过，可想起来上次见面后没找到白沐的那半个月，他又着急起来。
“沐沐，那你这半个月去了哪里，我怎么一直找不到你？”
“你有找我吗？”白沐反问。
柳无月面露尴尬，白沐也不气恼，只是笑道：“我没被安王再关起来，只是上个月回去后突然病了，断断续续半个月还没好，后来听说你去了苏州，我不是很快就跟上来了吗？”
柳无月心疼的抱紧白沐，惭愧道：“我都不知道你病了。”
“没关系。”
白沐也替柳无月心疼，还有些惶恐不安，他问道：“安王到底打了什么主意，为何他要这么对你？”
柳无月埋首在白沐脖颈间，这个人到底还是来到了他的怀抱里，即使前路艰辛，他也总算安了心，也多了几分不可推脱的负担。
半晌后，柳无月才道：“当年我被西厂的人追杀，是安王救了我，他劝我不要去御前冒险，因为当时皇帝对阉党的宠幸程度远超于任何人的想象，他劝我帮他一起除去阉党，我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他进宫。”
白沐闻言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他心疼的看着柳无月，又不敢问太多伤他自尊的话，只敢小心的问他：“阿月，你疼不疼？”
柳无月故作轻松的笑道：“沐儿别担心，都过去五年了。”
可怎么可能会不疼，白沐想着想着，又恨得红了眼睛。
柳无月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又说：“而今皇帝与刘瑾之间已经产生了罅隙，扳倒刘瑾已是胜券在握，可安王若是一朝得志除了刘瑾，那下一个开刀的就会是我。所以我才想在刘瑾倒台前早日退隐，不过王静之一直在我身边，这倒是有些困难。”
“现在又多了一个我了，岂不是更难了？”
白沐也想到这点，垂头内疚道：“都怪我，如果我一直待在碧波庭里，哪里也不去的话，你就不会被安王如此要挟了吧。”
怎能让白沐难受，柳无月笑着哄他，“不怪你，只怪我之前对你不好，沐沐，从前的事情我们不提了，好吗？”
白沐点头，“好。”他顿了下，又攥紧柳无月的衣摆，忐忑的问：“那，我现在可以跟你一起回宫了吗？”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柳无月笑叹道：“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带你回去，只是宫廷太过肮脏，沐沐不可离我太远。”
白沐终于安下心来，啪叽一下亲在柳无月唇上，喜道：“我会乖乖听话的，阿月要保护我。”
柳无月起初有些怔愣不安，随后又紧紧抱住了白沐，也只能用这个方式来回应白沐的爱。
到了现在，白沐炽烈的爱意他怎能还不懂，才发觉是自己先前多虑了，即使是太监又如何？
只要白沐不弃，他便随心而为，同白沐在一起，开心一天是一天好了。
“那三个月里安王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直到他听说你受伤中毒，这才让我离开，还告诉我这是个好机会，我也不知道为何王静之会真的来找我，不过幸好我最后还是见到了你。”
柳无月沉着脸道：“王静之也是安王安插在刘瑾手下的人。”
听到安王的名字，柳无月便是一阵心惊，他的沐沐自小生在江湖，性情单纯，哪里见过那些恶心的事情，尤其还是安王这么一个危险的人。
“他说他能帮我，他告诉我你在他手下办事，他知道你我两情相悦，但是碍于太监的身份，你不方便与我在一起。”白沐说着偷偷看了柳无月一眼，又道：“他又说，能帮我忙，让我来到你身边，可是也有条件，他不想失去人才，便想叫我帮他看住你。”
柳无月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顿时冷笑道：“安王是察觉了我已有退隐之心，怕我不会再帮他做事，这才去找你，冠冕堂皇的说是成全你我，实际上不过是想借你拿捏住我罢了。”他想了下，又担忧的问白沐，“沐沐，安王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白沐乖乖点头，他是在京师里见过柳无月一面，后来又从安王口中得到证实，可他心里还有一个拒绝接受现实的声音，他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他不要柳无月一离开他就被人欺负，还当了太监。
他心疼柳无月，希望这不是真的。
可是当王静之真的带着他来到柳无月面前时，他又亲自验证过，便再也没办法不相信了。
白沐嗔怪的看他一眼，闷声道：“我可没有你狠心。”
他说的这些，也不过只是怒极之时想想罢了。
“三个多月前，我到了京师，这时我才想起来我根本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都有些什么人，在京师找你，就好像大海捞针。不过可能是我来的太巧了，我打听不到柳家的下落时，听到有人说起西厂新任督主的名字，他们说新任督主叫柳无月……”
只要柳无月不生气就好，白沐摇头，抿唇笑道：“没有，可是他告诉我，如果你不再帮他做事，没了他的庇佑，你又得罪了那么多人，这样的下场就是你可能会死。”
柳无月皱紧眉头道：“他不过是利用你对我的感情罢了。”
白沐摇头，解释道：“不是，我想过去找你要一个解释的，可是心里又想或许那不是你，或许你们只是长得像，名字相同罢了，只是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安王突然出现了。”
“后来呢？”
“可是我又不信，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舍弃我，我已经等了五年了，是你让我变得不开心，我也不能让你们好过。”白沐垂眸间，脸上明显还是带着几分恨意的，说道：“我想过去找你当面对质，把那个抢我男人的女人给杀了泄愤，如果你还有了孩子，我姑且留他一条性命，让他苟延残喘的活着。至于你，我想等到见了你，我就打断你的四肢，让你后半生都离不开我，所以我又去了一趟京城。”
柳无月道：“……你可还真的是狠心。”
白沐长舒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一些，之后双目紧紧的盯着柳无月看，说道：“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会是一个太监，明明你我有过肌肤之亲，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可是我又觉得应该是你，我把本来淬了毒准备去你家大闹的毒针带上，等在你出京的必经之路上，然后……”
他真的见到了柳无月，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是柳无月这个人就是化成灰他都能认得出来，白沐当时的确是崩溃了，如今想起来还很是沉郁。
柳无月怔愣一瞬，又问道：“不对，你若是三个月前就见到了我，依你的性子，为何不直接来找我？为何要等到半个月前，难道你就这么笃定王静之一定会去找你吗？”
白沐显然还有些不能忘怀当时的情绪，脸色很是难看，而柳无月听到此时也是大惊，“你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确认我就是西厂督主了？”
“也不是……”
柳无月的确有让何蕴之帮他传过这样的话，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去找皇帝伸冤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了，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了解白沐的执拗，他不想让白沐在后半生为他枯等，才让何蕴之帮他撒了个谎。
“你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便应该不会再等我了吧。”
白沐哂笑道：“你打得一手好算盘，还想甩了我……不过可惜了，你走后我就再没有离开过碧波亭，何蕴之根本找不到我，直到几个多月前，他带着朋友来找我求医之时，才将这件事情告诉我，我当时得知此事后气得恨不得亲手把你撕成几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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