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红妆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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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无魁回到厢房准备就寝,夫人为他熬了一碗热汤,劝他早点喝下休息。夫人转身时,有几片纤毛飘到桌上,便问:“夫人,你这红毛大褂从哪买的?”

    夫人惊喜的看着夫君,“好看吗?昨日从集市的羊毛大衣店里定购的,今天早上就送府上了,他们那里储的货可真不少,据说都是从商贩那里弄得上等的好料……”

    宋无魁忽又重新打量夫人,端庄自然,恬静可人,这大衣披在身上又添几分优雅大气,他忽而想到这些时光为破案子很久都没有好好和夫人枕边夜话了,心中惭愧……可回头又想想,如若破不了此案,上头无法交差,岂不也辜负了夫人一片知情知性的大义?

    他上去搂住夫人,将嘴唇凑上去吻了吻额头,他局促的呼吸着女人肌肤里的香甜……夫人当然懂得体贴,她眼框里开始模糊,嘴里咕嘟道:“待你破了案情,我们就辞官回乡吧!”

    第二日,宋无魁拉着师爷匆忙的赶往石口镇的一个巷口,想从百姓口中探听到一些线索!可是刚踏入此地,眼前之景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两个人都惊呆了,眼前荒凉一片,房屋前杂草丛生,门前插的商旗残破不堪,更有风中枯叶败落,乌鸦凄厉绝叫。

    “石口巷不是专贩羊皮之所吗?不是工人们挥汗如雨的劳动之地吗?如今怎是这般模样?”

    宋无魁目光如炬,盯着周师爷。

    “可能是这赵家人听闻您上任了……就一定会查封这里的,所以……所以就遣散了呗!”

    周师爷信誓旦旦,颤颤惊惊的回答。

    “胡说!昨日我夫人还新买了一件羊皮大衣,全是一手新料,不是从镇上发的料拿货时怎会如此之快?这也遣散的太快了吧!一朝之间啊!”

    周师爷怕被责怪,灵机一动说:“我知道赵家媳妇的住所,她肯定知情!”

    宋无魁一跺脚:“马上带我去!”

    丈夫赵无影死后两月了,赵家仍然披麻戴孝。说到这,这赵家已然从一介贫民成为资产大户全仰仗他丈夫贩羊皮的生意,县里很多百姓都愿意来他这寻口饭吃,有的来做杂工,有的做丫鬟,有的做管家……

    这时候赵府管家出来迎候,一脸逢迎姿态领着他们直接进了赵家媳妇的厢房。

    一进屋,他们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宋无魁不禁问道:“你家夫人病重了?”

    管家道:“是啊,赵老板死后她以直流这样!”

    赵家媳妇见了宋无魁,很是紧张,一紧张就剧烈咳嗽起来,待平静下来,才开口说话:“不知道宋大人要来,照顾不周还请大人说出来……”

    周师爷道:“宋大人可不是前任知县……”

    宋无魁打断师爷的话,“哎,无妨!我来呢有一事想要讨教,你们这偌大的羊皮集市怎么说关就关了?衙门里也并没有收到过任何书文通碟!”

    赵家媳妇斜眼瞧了瞧周师爷,道:“断了售货渠道,自然就没生意可做了!”

    宋灵机一问:“渠道?你是说有人断了渠道?”

    周师爷忽然咳嗽起来。

    宋无魁瞟了一眼周师爷。

    周师爷慌慌张张:“我嗓子眼有点不舒服,无碍无碍!您继续继续!”

    忽然门外有人报:“大人大人,不好了,宋夫人病倒了……”

    宋无魁呡了一口茶,“好了,你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刑捕头分明瞧见知县大人端茶的手在抖,走时还分明听到他在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宋无魁道:“暂时不好说!不过,可以先从赵老板与石口巷的杂工冲突案查起,赵老板和杂工相继而死,关键线索还得从他们的家人探取了……”

    刑捕头突然反问:“大人说的那个打杂工可是石口巷李老头的儿子?”

    宋无魁:“整个石口巷就不到三十户人家,他家儿子性格直爽无人不知!”

    刑捕头笑着说:“怎么,大人不知道吗?”

    宋全身开始通胀发热,他找一椅子坐下,问:“多久的事情了?”

    刑捕头说:“都死三年多了……”

    管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他紧张的又很吃力的答道:“在,在厢房呢!”

    刚迈开步子,管家突然叫住他:“对了,老爷,刑捕快也在府上,着急要见您!”

    宋无魁顿了顿,“告诉他,我速速就来!”

    刑捕头叹息不已:“大人恐怕见不到李家人了,有一年村里突发瘟疫,李老头染病死了,他家那外孙女也没有幸免,这李杂工也是悲痛交加为他爹守了两年孝……最后一年还是在在村里人的鼓励下,去了赵老板那里做杂活为生…”

    宋无魁一脸疑惑:“你是说李家人死绝了?那那……”

    宋无魁表现出些许不屑:“不必上报,知府大人素来不问这种卷宗,死的可是知县,他一旦插手,恐怕他自己也难逃干系!何必引来一身骚呢!”

    刑捕快会心一笑:“这么说大人是很有把握破此案了?”

    府中家丁老少都开始忙着打扫房间和清洗衣物,宋无魁正嘀咕着怎么不见夫人,这时管家来报:“老爷怎么回来这么晚?夫人以为老爷昨天三更时辰要回来,还特意叫丫鬟熬了醒神汤呢!”

    他脱下大衣,松了松腰带:“夫人呢?”

    宋无魁知道,他着急见刑捕快是因为他心中有很大的疑或:昨晚他离开河边走向小道回头看地上时为什么没有发现那一老一少的脚印?老农说他们去取水了,难道他在说谎?还是,还是他看到的这俩人分明就是……

    见到刑捕快,便立刻询问:“我让你查刑司的卷宗如何了?”

    刑捕头道:“刑司那边只说是上头定的罪,他们也不清楚事情缘由,只知道这个赵老板与吏部左大人关系不浅!大人,我看这案件牵扯太多,要不要上报知府?”

    老管家又想多说点什么,但又咽回去了。

    宋无魁笑了笑,“我知道夫人担心了一宿……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再次回到官道上的俩人,恍若隔世,比起小道上的阴诡气氛官道显得无比宽阔让人舒坦。俩人唏嘘不已不再说话,就此打道回府。

    宋无魁回到府上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商贩已经早早的摆开摊位在叫卖了,各色店铺已经有顾客上门了,对于老百姓,这都是再普遍不过的一天,眼看日出日落,感受风雨雷电,走过春夏秋冬……

    如若不是这桩案子,如若自己不图报国之志,如若自己不是县老爷,那么将会和他们一样安静的度过一生,何其洒脱!在其位,谋其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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