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里，要赶路的时候卓一凡才发现自己体力根本就没能恢复，而且比之前还下降不少。卓一凡趁着两人不注意，将一块面饼捏碎塞进嘴里，就着一大口水直接咽下去。
明公子虽然看见了但不会点破，可是朱雀则是不会。
“卓大哥，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背着我们在偷吃。”戈壁滩的夜非常凉爽，所以朱雀才有心思故意打趣卓一凡。
卓一凡连忙否认，却惹来朱雀吟吟的笑声，卓一凡的老脸在也藏不住，本就黑的皮肤就更加黑了。卓一凡暗想：幸好甩掉了一个，不然更加没玩没了。
不过时间有限，他们已经没了马，只能选择在夜间赶路，白天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
所以朱雀也不在故意为难卓一凡，因为在朱雀第一次见到卓一凡的时候，就知道卓一凡嘴笨，一紧张什么都不会说。
三人速度不慢，没有了太阳，也就没了顾忌。
虽然明公子有伤在身，但是两人一人拉着明公子的一只手，卓一凡用内力将明公子体内的两根牛毛针定住，也不担心因为震动而移位。
循着马粪，到不用担心追丢了唐越那一群人。虽然唐越也知道马粪会暴露行踪，但是唐越可不会料到有人会在后面跟着他们。而且卓一凡等人也并不是故意，只因明公子和珠璎确实拉下了很长一段路程，这才被唐越等人超了过去。
两人拽着明公子一直跑了小半夜，以至于夜里的寒冷反到为三人降了温，丝丝凉意直透心间，若不是明公子，两人到能飞奔一夜。
前面的卓一凡和朱雀几乎同时看见了前面的一棵树，树旁边还立着两根木桩，显然是有人立在哪里。不过朱雀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卓一凡却是知道。
“快，我们在哪里停下，哪儿有一口井，运气好的话我们就可以补充水。”
一听到可能有水，朱雀顿时生了气力，隐隐有超过卓一凡的趋势，而卓一凡也不甘示弱，暗地里提了一口气。两人较劲可苦了后面的明公子，不敢运气的明公子在两人的手里就像人形的风筝，飞了起来，两人扬起的尘土让明公子不敢睁眼，但是鼻子嘴巴里全是泥沙。
来到井便的二人同时停下，又都急于确认是否有水，那手都同时松开，明公子的身体穿过二人将的间隙，撞在枯树上啪的一声落在地面。
“师弟。”卓一凡赶紧两步上前将明公子扶起。
明公子混着一口血，将口中的泥土吐出来，本想骂两人来者，不过那泥土实在太多。一手夺过卓一凡的水囊，也顾上水的宝贵，大口漱起口来。
“卓大哥，你好厉害，果真有水。”这时朱雀已经提起了一桶水，美美的喝了起来，还特意洗了一把脸。
这时卓一凡本要责备明公子的话也咽了回去，既然有水，那么浪费一点也没关系。何况这水在水囊里晒了这么久，早就变了味，终是要倒掉的。
有了水，三人在也不怕面饼干硬，捏碎了就着进水，仿佛这就是人间至美的美食。
吃饱喝足，卓一凡拉着明公子向远处走去，朱雀以为两人要赶路，赶紧收拾一番，也顾不上还没有装满的水囊，系在腰上就赶紧跟了上来。
明公子摇头，心道要是珠璎，保准一早就赶两人离开了，这朱雀当真是跟着朱万跟傻了。“师兄，你自己给她说去。”
“这不太好吧，要不还是你说。”虽然注意是卓一凡出的，但是他仍然不好意思开口。
两人声音虽小，不过朱雀已经追了上来，显然都听见了。“你们要说什么。”
明公子突然蹲在地面，面色痛苦，“师兄，我肚子不舒服，可能吃错了东西，我先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说着明公子双手按着肚子向前面的土丘走去。
如此蹩脚的借口，怎能瞒得过卓一凡，三人明明吃的是同一块面饼，和的是同一口井里的水，两人都没事，就他除了问题。
卓一凡正要说破，不觉朱雀已经开口问道：“卓大哥，他怎么了。”
“哦，没事。”话才出口，卓一凡就后悔了，心想自己在说师弟故意找借口离开朱雀也已经不会相信，只得接着圆下去。
“他肚子有点不舒服，要我陪着。我师弟他自小怕黑，不过我们不急，你先去井边······”卓一凡本想说清洗一下，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合适。
“好的，我这就去装水。”说完朱雀转身向水井走去。
卓一凡见朱雀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只能小步跟了上去。
“卓大哥，你不是说明公子怕黑吗，你去吧，我可不怕。”显然朱雀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卓一凡皱着的眉头。
卓一凡在心中直骂明公子缺心眼，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朱雀，我们在这戈壁滩上走了这么长时间，这水源可是第一处，要好好利用才是。”说完后，卓一凡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死了一半以上，心想这下朱雀该是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了。
只是令卓一凡没想到的是，朱雀的回答，让卓一凡想抽他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卓大哥，你放心，我会将所有的水囊盛满，那些空水囊我全部留着。”朱雀认真说道，就像一个认真的少女一样。
卓一凡双手按住朱雀的双肩，憋足了气。“朱雀，你听着，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身上全是汗臭味，久了不洗会生病，我们离开是叫你洗浴，并不是赶路，你明白。”追一番一口气说完，语气自是又快有急。
朱雀木然点头，显然是明白了。
卓一凡正要离开，朱雀问道：“卓大哥，主人说过，女人的身体不能让人看见的，这里会不会有人偷窥。”
听了朱雀的话后，卓一凡发觉朱雀并不是真傻。“你放心，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里来的人偷窥，你放心就是。何况有我在，谁也不能靠近。”
有了卓一凡的话，朱雀这才放下心来。
“你在干什么？”卓一凡大声对朱雀吼道。
不过卓一凡的动作也不可能瞒得住朱雀，一个守护在朱万身边的人，就算不如卓一凡，但也不会差太远。
朱雀将头靠在树干上，微风吹起的发丝覆盖在卓一凡和明公子的脸上。明公子将那捋黑发抚向一边，卓一凡则是手心出汗心跳加速，连指头也不敢动一下。
四使除了朱雀，还有玄武、白虎、青龙三人。十一年前，还是皇帝的朱万带领大军亲征瓦剌，不料在土木堡大败于瓦剌大军，白虎战死，朱雀一人根本抵挡不了数万甲士，朱万被擒。
同年景泰皇帝朱祁钰登基，留守京城坐镇锦衣卫的玄武被害，青龙叛变。朱万身边的四使也就只剩下朱雀还一直留在朱万身边，一直对朱万忠心耿耿。
而且二人间的关系，经过了南宫十年生死与共，早已经超越了主仆。
明公子接过去，直接喝了两大口才将水囊还给朱雀。
朱雀发觉两个肩膀被烤的生疼，挪着屁股向两人挤了过去，到也不觉得两人身上的汗味熏人。看着挤过来的朱雀，卓一凡赶紧将头偏向一边，身体也向一边挪了挪，太阳射进眼里，刺得眼球发痛，卓一凡赶紧闭上眼睛。
明公子倒是习惯了，先前和珠璎在山洞里住了半月有余，他的一切事物都是珠璎在处理，在这种情况下到比卓一凡坦然得多。
而且不只是三人，三匹马需要的水量更大。
一棵枯树在地面留下一道斜长的影子，三匹马鼻孔里冒着热气。卓一凡率先下马，接着便是朱雀，两人下马后，再将明公子从马背上扶下来。
卓一凡抓起一把马粪，用力捏搓之后，看着略带湿润的马粪说道：“我们和他们的距离又拉开了里余地。”
卓一凡觉得明公子对朱雀关心过了头，虽然朱万确实失去了皇帝的权力，但是要弄死他们两个还是翻手的事。不过当着朱雀的面，卓一凡也不好说什么。
朱雀倒也不在意，既然明公子开了口，朱雀也就起身，直接走到明公子和卓一凡的前面坐下，在两人的影子下面躲避太阳的炙烤。朱雀取下腰间的半袋热水，浅浅喝了一口，转手递到明公子面前。
“朱雀，你坐过来一点。”明公子半眯着眼睛说道。其实明公子并没有其它什么意思，只是朱雀正对着太阳，一张脸都红成了苹果。
朱雀的身份，明公子和卓一凡都知道，虽然表面上朱雀是朱万的婢女，但实际上是朱万身边的四使之一的朱雀使，是保护朱万的存在。
头上的太阳，越发火辣，偶尔的一处树荫，便是上苍的恩赐。
卓一凡买来的水所剩无几，干粮倒是还有不少，不过三人根本没有胃口。那粗粮面饼在嘴里面就像沙子一般，一小口面饼往往要几大口水才能咽下。
看着三匹马结伴远去的影子，卓一凡并不急着赶路，三人都明白，此时他们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唐越等人，倒不如先回复体力在想办法。
一棵树，三个方向，三人背靠着树坐在沙地上。虽然有一种煎蛋的感觉，但是卓一凡和明公子根本懒得动手，只有朱雀将上面的一层热土刨去，坐在不那么火热的地面。
不过三人中最遭罪的还是朱雀，本来一直一身黑衣的朱雀在中原倒也没什么，但是在戈壁滩上，气温高，黑色又最易吸热。所以流汗最多的还是朱雀，一身黑衣湿了又干，有些地方都留下了一层白色的盐粉。
这时朱雀已经给三匹马喂了水，不着那一点份量根本不够解渴，自然不能让马恢复体力赶路。不过朱雀此时也只剩下小半袋水，就算全喂了马，也不顶事。
卓一凡用舌尖湿润了发干的嘴唇，“把马放了吧，也许它们还能找到一条生路。”
连续几日夜不眠不休，明公子三人在蒙古鞑靼部追上了唐越等人。
卓一凡自然不敢跟上去，但又不能离得太远，如果唐越等人找到了历三娘，他们也保证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赶上去。
鞑靼部虽还在草原，但是越向北，则是更加荒芜。莫说人烟，牛羊几乎都没法生存，地面俨然全是戈壁滩，虽不如沙漠那般残酷，马蹄落下也是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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