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间有清淡的茉莉花香，身上还有似有若无的香水味。
顾如言手捏着软尺，身手将林芫的衣服往上卷了卷。腰上一凉，林芫问：“你干嘛？”
她淡淡回：“量精确一点。”
林芫闻言，索性由着她。
林芫有马甲线，这是她将软尺从前方牵到她腰侧时，无意触碰到了上面的线条。
“63。”
腰间的束缚松开，有些痒痒的。林芫低头，看见一双小巧干净的手，一只捏着软尺，一只扶着自己的腰。
“怎么样？”
“嗯？”
“身材。”
顾如言拿开软尺，拿本子记上腰围，回道：“就那样吧。”
平心而论，林芫确实是她见过的人里，身材最好的一个，通身的气质给她加了不少分。
但相对于马甲线来说，她更喜欢腹肌。
记好数后，她站到林芫面前。仰头看了看她，面无表情说：“来量胸围。”
林芫笑笑：“还要撩衣服？”
换做别的小姑娘，定是会不好意思。顾如言瞥她一下，淡漠扔一句：“如果你想的话。”
言毕，她将软尺从林芫的腋下穿过，软尺放在她的胸的最高处，在胸侧捏紧。
“用手托高点。”
林芫依言托高了自己的胸，却见顾如言皱起了眉头。而后，一只撑起了她的右胸。
胸上有种怪异感，她垂目望去，细长的手指在她的手上面，软肉处有小小的塌陷处。
那手指传来微凉触感，让她胸膛里的心跳漏了一节。
“这样托。”
林芫挑眉，心里的怪异感很快消去。
她学着顾如言的样子托胸，胸围也很快量好。
剩下的量的也快，顾如言抱着本子上楼，走到一半，忽的停下脚步，转回头。
“你的全身照给我发几张过来。”
林芫靠着沙发，正在看着笔记本，抬起头说：“我没你微信。”
正常流程来说，顾如言应该让自己加她的微信。却没想到她歪头想了想，嗯了下。
“我自己找。”
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里，林芫收回目光，伸手拢了拢头发，低头继续按键盘。
顾如言回到房间，在网上搜了一些林芫以往出席某些活动的现场返图全身照。
对比了之后，她发现林芫适合穿大气精致类型的衣服。
她高，气质好，脸长得也是里里外外透出一股优雅的气息。
搜索的时候，不时还带着一些相关消息。她偶尔点进去一看，发现林芫的绯闻出奇的少。
但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重新将心思放回研究风格上，页面忽然弹到了来电显示。看着奚锦故三个字，她滑了接听。
“如言。”奚锦故唤了她一声，声音染上了几分焦急，“你那边有空吗？”
她按返回键，继续看图，“怎么了？”
“你赶紧回来，工作室里有人找麻烦。”
“好。”
小事奚锦故向来会帮她打点好，让她回去，必然是事情太棘手了。
她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一会儿，提着个搭配的纯白菱片手提包往楼下走。
林芫扔在沙发上，但这次在打电话，似乎是在谈论什么事。
她站在林芫对面，等她放下手机，审视的目光睇过来，才开口：“我有事要回去一趟。”
约定她要住林芫家里，没说过不能回去。
林芫问：“怎么了？”
让顾如言住在她家中，自然是防止搭配的衣服被人恶意“撞衫”或是提前穿着招摇过市。
倒不是不放心顾如言，只怕怕横生枝节。
“工作室那边有点小问题。”
林芫“哦”了下，从沙发上起来，迈着长腿。经过顾如言身边时，侧头看了一下，道：“一路顺风。”
旋即，扭头上了楼。
两人毕竟是认识不过一天，相处模式冷了点，这也在情理之中也在顾如言期待之内。
她最怕，自来熟的人。
从林芫家里出来，她打车去了飞机场。当日傍晚，她回到了照熙市。再打了辆的士，来到了工作室。
斜阳从云端洒下来，给路面镀了层淡金边。顾如言背光从车下来，刚关上车门，耳边就冲进一阵嘈杂。
她朝工作室的方向走去，越走近声音越大。
工作室前围着一圈密密麻麻的人，人头攒动，还时不时有女人撕裂般的尖叫声。
“让她出来！”
幸而工作室是坐落在一条幽静的巷子里，平时些时候都没什么人。否则，恐怕早已经是堵了个人山人海。
她绕过人群，走进工作室大门。
上了楼，迎面看到奚锦故走过来。她哎哟道：“你可算来了，外面的情况你见着了吧？”
顾如言双手插|进口袋，“见着了。”
“王溪石的老婆，非说你勾引她老公。”
王溪石是顾如言前段时间接的一个客户，是娱乐圈里一个不温不火的男艺人。
那之后一直纠缠着她，但顾如言一直没搭理。
没想到，今天老婆居然闹到这里来了。
“好解决，出去吧。”
顾如言转身出去，迎面来到人群，果然受到了一众人的注目。
“贱|人，你肯出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蓝色中长外套，脖子系着丝巾，身材矮瘦的女人。
她颧骨高耸，老态尽显，眼神紧紧的锁着顾如言，她走一步就移一点。
“这位女士，我觉得你有空在这里闹事。不如回去联系律师，把你离婚时的利益扩到最大化。”
顾如言漫步走下台阶，目光掠她一下。
那女人名叫金霞，虽然个子不高，脾性却大。她啐了一口，拉大声音：“用不着你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告诉你，你现在给我离开我老公，否则，我让你混不下去！”
她带了不少人，底气十分足。
顾如言只觉得可悲，出轨女人只会找小三，却不找自己的丈夫。一味委曲求全，但没了这个小三，总还会有别的小四。
但那又如何，那是她自己的事。
她个子高，视线是俯过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短信页面，上面有许多未读消息。
言言，你能接受我吗？
言言，你理理我好吗？
言言，你卡号是什么？
言言，能吃个饭吗？
这类短信，竟有上百条。
金霞唇瓣翕动，往后倒退了几步，身旁有人扶着她，她抱着脑袋，像是疯了一般晃头。
“作死！作死啊！”
“不想你的丈夫混不下的话，赶紧滚。”顾如言冷笑两声，收回手机。
金霞原以为他们苟|合在一起，谁成想竟然是她的丈夫一厢情愿。她受不了这个冲击，加上守了一整天，直接昏了过去。
那些跟随她来的人面面相觑，带着金霞离开了。
人走了后，奚锦故松了一口气。她带着顾如言回办公室，让助理冲了两杯咖啡。
“林芫还好相处吧？”
常听人说林芫对人冷漠，再加上那些个一线大腕多少都是有些架子的。
助理刚好带了咖啡过来，顾如言喝了一口，嗯了声，“还行吧。”
奚锦故翻着手机，说话时头也不抬，道：“有消息说时尚之夜那晚有个国际搭配公司会参加，具体是哪个现在还不清楚，听说是有个附加活动。你自己看着来，别输给方瑶就好。”
“有钱？”
奚锦故正视她，开玩笑道：“你别是掉钱眼里了。”
别人虽不知顾如言为什么这么贪财，但奚锦故却是明白。她贪的不是财，是心里的那分安全感。
顾如言难得笑了笑：“我宁愿钻进去不出来。”
见她情绪似乎有些恍惚，怕她忆起伤心事，奚锦故岔开话题：“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吧。”
“行，我送送你。”
奚锦故正要起身，顾如言摇手说：“不用了。”
她执意不用，奚锦故便让她自己去了。
从工作室出来，穿过街口。她边走边给周京芳打电话，说：“我晚上回去，让她别睡那么早。”
周京芳一愣：“几点？”
她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17:36，道：“夜里吧。”
“正好她晚上要出去办事，到时候你们在谈吧。”周京芳有事要忙，以为她们互留了电话，便不再管这件事。
顾如言放下手机，正要从巷口转出去打车，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少女，带着一群人过来。
测量这些，能够更加准确的知道衣服合不合身，衬不衬得起穿衣人的气质。
林芫起身站好，顾如言绕到她的身后。
……
次日。
晨光从窗帘里透出来，洒在床上，地板上，金光闪闪，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林芫合上腿上的笔记本，结束了跟朋友的对话。她挑挑眼帘，“还用量这个？”
“当然。”
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软尺和本子。
“你没什么事？”
“没事。”
林芫看着床板，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到对面人的轮廓，“那你过来干什么？”
她洗漱之后，下楼发现林芫刚从外面回来。
她也不问缘由，吃过早饭后，走到窝在沙发上的林芫的对面，说：“来量你三围肩宽。”
林芫轻笑一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竟已经过了十二点。
真是倔强。
“你怎么还没睡？”
顾如言坐在她床边，也不说话。
她挑眉：“再大也记仇。”
林芫倒是知道她昨晚在外边等了好一会儿，原以为她不在意，没想到是等着机会。
两人撑了一会儿，竟是顾如言先支撑不住。她眼皮打架，豁然起身，说：“我睡了。”
顾如言淡淡道：“我记仇。”
闻言，林芫失笑，“我没记错的话，你比我还要大两岁。”
盖着被子的林芫猛然睁开眼，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自己面前，惊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顾如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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