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明央扶住余言。
“没事，只是还是有一点不舒服，过一会儿就好。”余言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嗯，没事…….就好。”明央的眼神愈发深邃。
已经…………
时间……….
时间………..
明央把头移开。
“喂…….”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股子烟味。
“老邢。”明央的声音却是有些兴奋，以及莫名地焦急。
“呼………怎么了？”老邢揉了揉眉心。
“上一次告诉你的方向，查的怎么样？”明央问。
“有一些进展，但不大。”老邢似乎又在抽烟。
“你打电话来是做什么？如果你是我下属，我早两巴掌呼你脸上去了，你打过来究竟是干什么？！”老邢的火压不住了。
“额，别生气啊，我肯定有事情才找您老啊，我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啊，别急，别急，一看，你就几天没合眼了！”明央笑嘻嘻地说。
“诶呀，老邢啊，你得查一查尚暖这个人，还有吴宽和以前教堂那个案子的关系，还有吴宽身边人和教堂案的关系。”明央的语气稍微严肃了。
“出什么事了？尚暖死了？”老邢抓住尚暖这个人。
“对，我们得到那些死者的资料，给我们资料的人，应该和吴宽有关系，他专门没有留下吴宽的资料，却留下了联系方式，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你，我联系他的时候，是余言接的电话，他提到了尚暖，对方的情绪开始变得很奇怪，余言直觉尚暖和这个接电话的人有关系，这个人可能和尚暖一样是唱诗班的孩子。尚暖是唱诗班的孩子，这是余言梦见的。所以，我觉得，尚暖非常可能就是那个唱诗班的孩子。”明央娓娓道来。
手机里，是半晌的静默。
“你…..保护好余言………如果有什么，我会来找你们。”说完，老邢不再说话，手机挂断。
“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你想做什么？”明央把手机放下，目光深邃，刘海遮住眼睛，许久，他把手机放进包里，恢复嬉笑的模样，眼睛被露出来。
“明央我想知道，你说的那个教堂和尚暖的那个教堂有什么关系，我想知道……还有…….你说的那个教堂的案子究竟是什么，我，我想知道。”余言抬起头，睁着眼睛看着明央，少年老成的脸多了几分焦急。
“.…….这个事情…….你…….知道了…….可能………”明央的笑不自觉抿住，“即使后面的结果不是你所能想到的，你也要继续吗？”
“.……嗯………”余言点头，手攥紧。
“好，我们边走边说，我会慢慢告诉你….”明央沉默了，许久，“我会陪着你………直到最后。”
余言一愣。
又是…..
这句话……….
“为什么……..一直…….要……..”余言忍不住，吐出这几个字，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如果他不问，会错过什么，可是，问了…….他又会陷到什么里面去…….
可是………
他…..
不知道所错过的，比沦陷进去的更加……..
可怕。
那是余言直觉，他所不能接受的。
明央一愣，他低下头，刘海有些长，遮住了明央的眉眼，他伸出手，摸了摸余言的头，余言这一次没有避开，只是直直地看着明央——余言觉得，明央给的这个答案很重要，似乎，似乎，就如同，那一次他选择推开了齐真的门一样…….
会有，无法挽回的事情，无法逃避的事情，以及他的选择出现。
只是，他避无可避。
他也不想逃避。
“现在……不是时候……..等着时间到了，你自己就会知道了，而我，会陪你，一直走到最后，”明央低下头，轻轻地呢喃，“是的……..最后。”
“.…..好…….”余言低下头，心里莫名有些沉重，却是异样的温暖。
“姐姐…..”明央收回手，抬起头，眼神深邃，呢喃着。
重新开始走动的时间不会停止，只会日渐腐朽……..
人也会这样。
在日渐行走的时间里，腐朽、老去、一点一点地…….死去。
明央把目光移到了余言身。
眼前的这个人如此……..
自己，亦是如此……
“那个教堂，要走路去还是坐车去？”余言问。
“走路去，即使那是一个废弃的教堂，我和你也不是什么教徒。”明央说。
“为什么？”余言问。
“人，生长于此，总是需要心存敬畏。”明央的神情难得有些肃穆。
余言吞了一口唾沫，低下头，跟在明央身后。
“放心，不远的，很快，我们就会到的。教堂那里。”明央嬉笑起来，双手又想扒住余言。
“你就不能好好地站着说话吗！？！”余言被明央给扒得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
“不能！不能！能扒住你就扒住，我就不用站着说话了！”明央扒得更紧了。
这一瞬间，余言想把明央摁倒在地上，踩过去。
“你还活着…….”男人蹲下身，十字架悬在紫色桔梗花上，紫色染上十字架几分。
“.………原来………”男人轻轻笑了，用手抚摸着桔梗花，轻轻地抚摸着，却是在下一刻手指用劲。
花瓣散落。
落在地上，像极了尚暖破碎的梦境。
那么不可触及。
“我长久地躺在埃及的尘埃中，沉默着，忘了季节。
直到太阳给我新生，我起身行走，沿着尼罗河之岸。和白昼一起歌唱，和黑夜一起做梦。
如今太阳又用千万只脚把我践踏，我将再次躺在埃及的尘埃中。
但，请看吧，一个奇迹，一个谜。
将我凝聚的太阳无法将我驱散。
依然伫立是我，稳稳地行走，沿着尼罗河之岸。”
男人轻轻地笑了。
究竟是谁忘记了季节……..
“还是再次躺在尘埃中，才行啊……….”男人的脖颈上，十字架映衬着男人的笑脸，无比温柔。
“老邢也会来。”明央在路上轻轻地说。
“老邢？他，也会来？”余言微微发愣。
那个人……..
“嗯，他会来。他一定会来…….这是必然，命运与时间在不断地转动，没有谁逃得过。”明央道。
“他，他，老罗……他来是因为案子对么？老罗的案子，还是，你说的教堂的那些事情…….”余言问。
“两者，都有，虽然很不清晰，但是，我直觉这两者或许有什么关联，有人联系我，说是发现了什么，我看了她给的东西，特别是他们在老罗发生异变的现场，那里的监控视频里，有一个男人，他的脖颈上十字架引起了我的注意，即便是很小的可能性，我想，我们都会被时间交织在一起，在某一个时间点，我们都会去到那里。”明央说。
“嗯…..”余言不说话了，他的脑子里是老罗幸福地握住那个画里面的女人，他们在教堂里许下誓言，神父微笑着主持婚礼，神父的十字架在阳光下格外美丽。
十字架……….
教堂………
余言抬起头……..
脑子里猛然间是撞到的男人，他笑着说没事，但是却莫名地让他恐惧，从骨子里透出寒意，余言他当时低着头唯一能从那个男人身上看见的就只有那一条银色的十字架。
如此相似。
梦中神父的十字架，那个男人的十字架。
为什么……….
为什么…………
那么的相似……..
还是说，十字架都是那般模样的？
“明央，基督教的十字架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或者说，有什么意义吗？”余言问。
“古代死刑的刑具………..”明央顿了顿，“新约圣经里，十字架总共出现了81次，耶稣对门徒说：‘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己，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十字架，标准长宽是7:12，十字架，更多，其实是代表羞辱、痛苦和死亡。耶稣对门徒的呼召，不过是呼召他们随他一同入死地，他在呼召他们前，说他即将受苦难，他即将被弃绝，被杀害。耶稣说，‘人子必须受许多的苦，被长老祭祀和文士弃绝，并且被杀，第三日复活。’耶稣又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你年少的时候，自己束上带子，随意往来，但年少的时候，你要伸出手来，别人要把你束上，带你到不愿意去的地方。’说完这句话，耶稣又对彼得说：‘你跟从我吧。’其实耶稣的意思是彼得要怎样死荣耀神。十字架是背负了罪孽的十字架，象征了死亡、痛苦、羞辱，可是，未必不是一种赎罪，为了谁来赎罪。WhenChirstcallsaman,Hebidshimeanddie.”
明央的神情越发严肃，越发低沉：“未必赎罪的人是有罪，未必赎罪本身不是一场深重的罪孽，以及…….活着，或许便是罪孽深重……..死亡或许便是一场解脱……..”
“死亡……..罪孽…….什么………”余言喃喃着，心里突然有些悲戚。
背负着十字架的人….
余言抬起头，突然看见了一个书店。
“等等，明央，我要去一趟书店。”余言脑子里有灵光一闪。
明央转身，露出疑问的目光。
余言没有多管，只是朝着书店走去。
明央跟在余言身后，“小余言，你去书店做什么呀？！做什么嘛！？告诉我啊！告诉我啊！”双手又想扒住余言的小身板。
“嗯，说不定都是点……把点全部找到，或许就可以连成线了。”明央的手机上已经显示对方振铃。
“是……吗…….”余言忽然心里有些松了，只是，只是他忽然觉得身体有些沉，莫名地一阵沉，紧接着又是一阵轻飘飘的感觉。
“明央，你在想什么？”余言被扶坐下来后，休息了一会儿，力气恢复了不少，抬头，就见到明央一脸的沉重，和那副嘻嘻哈哈的表情全然不同。
“嗯……余言，你怎么会觉得接你电话的那个人，也是唱诗班的孩子？”明央低下头问。
“啊？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直觉，我也不知道，我会这样说出来，那一瞬间，我就这样觉得了，对尚暖小姐这样看重，他认为我说的话是笑话，知道尚暖小姐的事情，似乎他也知道尚暖小姐小时候的事情，尚暖小姐是唱诗班的，我想，大概，他也是唱诗班的孩子。”余言慢慢地说。
“给老邢吗？”余言问。
“对，给老邢。”明央轻轻地笑着说。
“这和以往的事件有什么…….关联吗？”余言直觉有些奇怪。
女人缓慢地睁开眼睛。
有光。
女人脑子里出现一句毫无关系的话：“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对啊……..不对……..是的……可以先这样想……….假设那个人和尚暖都是唱诗班的，那么给我们手机的那个人和接电话的人会不会可能都是唱诗班的人？不管可能性有多少，都要查一查！”明央在余言面前转地越来越快，最后激动地停下来。
“我打一个电话！”明央对着余言说完，就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动作着。
奇异恩典……….
教堂………..
withsilence.”
低沉的男音在女人耳边响起，似乎在唤醒什么……
“奇异恩典………….”明央听见余言提及这个歌名后，脑子里闪过一抹灵光，一直在琢磨这个灵光。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可疑的地方？
究竟是哪里………
逆着光，她看见，男人修长的身量，看不清他的脸，只是看见他脖颈上，十字架银色的光芒在闪烁。
如同教堂里闪烁的阳光。
“IfIshouldseeyouafterlongyear.
HowshouldIgreet,
withtears,
阅读枯萎的桔梗花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