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进厨房打下手，对许多穷人家的孩子来说，都是从小就开始干的事情了。檀越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得起的，可他以前在外头卖唱，想来也是吃了许多苦头。
他会剪纸，做草蚱蜢，会做点心，的确不奇怪。
“朕没有说不信你会做这些。”姜善默默地看着檀越动作，然后在对方制作成成品的时候，忍不住又尝了一块。
本来是甜甜的东西，在檀越手里，却带上了苦味。
一开始只是淡淡的，有一点苦味而已，然后那苦味就顺着他的舌尖蔓延，充斥着他整个味蕾。
姜善的口味一直偏清淡，舌头要比大多数人都要敏感。而且他喜欢甜，讨厌苦味，所以这种一点点变苦的东西，对他而言简直难吃的要命。
他瞧着对方做点心的时候，明明也没有把任何带苦味的东西加进去，这点心吃到嘴里，却苦得让他头皮发麻。
这样的一个人，做的东西竟然味道清奇成那个地步，这样强烈的反差感，让姜善觉得：檀妃竟然有一点可爱，点心也不是不能吃。
他这样想的时候，下意识往自己的嘴里又添了一块模样超级可爱的小鸽子饼干，然后又被那种直击灵魂的苦味搞到头皮发麻，几近窒息。
他刚刚肯定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这样虐待自己的嘴。
出于报复的心理，姜善随便拿起另外一块小饼干，直接塞到檀越嘴里：“爱妃自己做的东西，先尝尝看吧。”
塞完了，他盯着檀越的脸，想要看他的表情变化，但檀越完全没有一点被苦到的感觉。
他甚至看起来还很享受。
姜善到底没有忍住问出来：“你不觉得这个点心有点苦吗？”
他已经说的很委婉了，这根本不是一点苦。
檀越长长的眼睫颤了颤，看向他的表情很无辜：“是么，可是我觉得这个很甜呢。”
姜善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难道这些饼干里，有些是苦的，有些是甜的。
他仔细地看着那匹小饼干，他吃的，是最好看的最可爱的小动物，然后给檀越吃的，是他挑选的里面的失败品。
难道是檀越看透了什么，在其中做了手脚。
他认真挑选了一番，这一次掰了一半塞到檀越手里，一边看着他神情，一边问他：“你觉得甜还是苦。”
檀越的尾音上扬：“甜。”
姜善便把剩下的一半塞到自己的嘴里，然后觉得自己被苦得灵魂出窍了：“檀越，你好大胆子，竟敢欺君。”
檀越的嘴唇便印了上来，带着淡淡食物的香气。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因为缺氧脸颊泛红，甚至有些气喘吁吁。
檀越问他：“陛下现在觉得什么味道？”
姜善回味了一番：“好吧，的确是甜的。”
檀越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在犯规。不过他环顾四周，发现方才宫人们都撤了出去。
很显然，檀越的举动，是早有预谋。
他在后面添了一句：“不过，只有一点点甜。”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拖欠了7000字的债，后面会写粗长补回的
他吩咐底下人把东西拿来，一边净手一边说：“我年少的时候，吃了许多苦头，因为某些原因，需要在野外谋生计，便要自己做些吃食。我自己也爱这一些。自己会做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这一点姜善倒是知道的，这民间有句话，叫君子远庖厨，很多人就觉得，进厨房是女人干的活，但实际上，许多大酒楼里掌勺的，都是男人。因为这实在是件辛苦的体力活。
姜善打断他的话：“朕一点也不喜欢，你这里的厨子是怎么回事，你把他喊出来，我看看他往里头都加了些什么。”
明明看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食材，为什么会制造出那种奇怪的口感。
“如果陛下是想要找那个厨子的话，不用特意去叫，你已经见到了。”
姜善的表情很有几分难以言喻：“你是在同朕开玩笑？”
在他眼里，除了身份之外，檀越就没有哪点不好的地方，而且从檀越手里出来的东西，大多数都十分精致，完全不比那些做了十几二十年活的手工艺人差。
“陛下要是不信的话，我这边的小厨房里还有些原材料剩。”
檀越从屏风后转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姜善往外头走，他这才出声喊住他：“陛下方才不是走了么，怎么突然折回来了？”
被人当场逮住，姜善的表情很有些微妙，但如果这个时候退缩的话，就好像他认输了。
作为大周的君主，不管是在战场或者是情场，都不该做个落荒而逃的人。
姜善问：“那个厨子在哪，是这宫里的谁？”
檀越十分平静地说：“是我。”
说句实话，要不是味道虽然难吃，但有种熟悉的感觉，不然他肯定要以为，檀越想毒死他。
檀越顺着姜善的视线看过去，唇角微微扬起：“陛下是觉得臣这里的点心好吃吗，你若是喜欢……”
这个时候有人叫了一声陛下，姜善没有来得及阻止，自然叫屏风后头的檀越听见了。
事实上姜善进来的时候，他就听见了，话也是故意当着姜善的面说的。
檀越对此心知肚明，却也不拆穿皇帝，只温柔道：“陛下既然折回来，不妨多坐一会，吃些茶点？”
姜善愣了下，用一种一言难尽地表情看向桌子上的茶点。
那个茶点说实话，模样做得挺精致的，至少卖相让他觉得很有胃口，但是他尝了一块，那味道实在是难以言喻。
他轻咳了两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朕不过是想起来，先前带过来的册子忘了拿。”
这种东西，其实吩咐底下人的跑回来拿便是，不过姜善存着几分看一看檀妃私下面孔的心思，故意这般为之。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檀妃当真是……好不要脸！
在姜善眼里，檀妃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如果不是身份成迷的话，他当着可以说的上他的灵魂伴侣。
但这个时候，姜善觉得，他错了，他还是低估了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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