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心内思计:栩爷同我说的是那隐晦之事,这种事便是府里的太太奶奶们,也是不能随口说的,况这事儿也是他听太太的丫头说的,究竟是不是个准头,也未可知,便是果然有这事儿,我岂能把它放在嘴里?
因回道“他说老爷这几日总让他念字,他最不惯这个,因便离了那园子,也不想回去了。”
余太君听了,气道“糊涂,念了这几年字,越发没见识了。”
玉兰正暗下松了口气,便听余太君接着问道“他还说了甚么?”
玉兰道“他还说这几日搁下了没去看太太,心里念得紧,因便怪着老爷又拖他念字,心里很不受用。”
余太君道“你只同栩哥儿说了话?”
玉兰轻侧头应下。
余太君又道“没和他一处做甚么别的事?”
云姑一听,即心内会意:这丫头看起来模样倒是实诚懂事,竟不想这般行止不端,怨不得老太太这般生气。
玉兰背上冷汗直流,下意识的直摆头,并不言语。
云姑斥道“你这小蹄子,还不知悔过,编这些话来哄我和老太太,真当老太太被你蒙住了,甚么缘由也不知道么!”
余太君道“还不说真话?”
玉兰道“前几日同栩爷作了……”话至此,便晕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做了甚么?”余太君和云姑一同问道。
“作了……作了一首词。”玉兰回道。
“还有甚么别的?”余太君已近乎逼问。
“老太太明察,只这一件事,再没别的了。”一面说着,一面不住磕头。
云姑道“你可记全乎了?可没漏记甚么?”
“说齐全了,再没别的。”玉兰回道。
云姑凑近余太君耳旁说了几句话,余太君笑着点首,因道“甚好,倒底你顾得周全些。”
云姑忙唤进外头的小丫头,手指着玉兰,说道“看着她,在这里跪着。”
小丫头恭敬行了个礼,点首轻声应了。
玉兰只是垂首不敢抬起,听得应声,也不知唤进来的是哪个丫头。
看那进来的一位,眉眼带笑,你道是谁?
正不是别个,却是如珠。
余太君道“你同栩哥儿说的是甚么闲话?”
玉兰正要回话,便听余太君又道“栩哥儿说了甚么?”
余太君冷冷道“你嘴里是这么说,也不过哄着我,这心里头还不知另算派甚么意思,我年纪虽大,耳朵倒底还中用,眼睛也清明。”
玉兰心里已知余太君定是知道了她与程栩在一处的事儿,思前想后却不知是哪个人走漏了消息。
再细一琢磨,记起如珠面上的神色,同她在一处说的话儿,遽然一惊,暗道:果然是她,定是她前头去寻我见着我们,后头便回来告诉老太太,我只当她是个知心的,竟不想她这般作计害我,真是人心叵测!
因回道“才去了遂亭阁,遇着府里的栩爷,说了一会子闲话。”
余太君冷笑道“你倒实诚,我只问你,你同栩哥儿一处说话,有多少时候了?”
玉兰道“回老太太的话,不到半个时辰。”
只影茕相吊,无言失魄渺。
庭前几上酒微醪,帐中痴子魇生酵。
话说玉兰也不知余太君唤她何事,正同如珠一道走着。
云姑问道“你方才去了哪里?见了甚么人?说过甚么话?现下真真切切与老太太说明白。”
玉兰心知此事已无可计,现下只好如实禀告,若编造妄言,只怕更不妥。
云姑见了,质问道“前儿是没见过老太太呢,还是今儿肚里灌满了黄汤,竟是连平日的规矩也忘了么,赶明儿若真有了本事,哪里还把老太太放在眼里。”
玉兰这一惊非比一般,吓得忙跪着回道“兰儿哪里有那么大本事,这条性命也是老太太给的,这一辈子也记着老太太的恩,实在不敢荒唐。”
证言语,口殊无据,终把祸揽去。
闹顽性,一番痴念,扣入相思帘。
如珠原想着寻个托辞走开,不曾料余太君竟是不愿她在旁听训,既如此,正好顺了她的意,即应下去了。
玉兰踩着轻步推门进去,见室内不知为何,只有余太君和云姑两人,正向她看来。那些个丫头婆子们如何支得一个也不剩,心里不禁打着一阵马虎。
玉兰见此,只好垂首恭敬问道“老太太急唤兰儿来,有甚么吩咐?”
如珠走至室门口,便提着嗓门嗽了几声,上去便向门前的小丫头道“去告诉老太太,就说人已回来了。”
那丫头听了自去,回来对如珠道“老太太说只让她进去。”
诗曰:
落魄遭人怜,攀附惹人羡。
自来心中无甚意,无缘相会饥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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