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忍不住睡去。睡前只听到小青一句：“姐姐，待会起来喝药……”
很轻很轻，似要被风吹散了似的。
小青目光沉静的看着她，伸手，沿着她的眉眼勾勒，将她的碎发拂到一边，静静的看着她。呢喃一句：“姐姐，你又瘦了。”
（三）
“小青？小青！不要……许仙！”
白素贞眉毛皱得很紧，面色苍白，睡梦中她睡得不安生，突然睁开眼睛，直起身子。
她虚了一口气，摸了自己的额头，汗岑岑的。
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没有小青舞动衣摆的声音。
白素贞忽觉得自己的心脏似被人捏住，她一阵惶恐：“小青！”
说完，便一道白光直冲天上，只留下那躺椅在前后摇摆，渐渐平静。越到那里，她越觉心痛。似离痛苦越近。
鼻尖血腥味越来越浓！
“小青！你在哪里？！”
…………
“该死的！小和尚！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小青眉眼低垂，看着青色衣衫血迹已暗黑，闪过阴沉，淡淡的说。
“……妖孽在人间，终是会祸害人间。”法海闭眼，睁开，看尽天地沧桑。
目光沉静的隐掩一切不知名的情绪，虚了一口气：“小青，谢谢你当年救我一命。”
小青冷笑：“我宁愿那时不救你。”
“…小青。你随我走吧。本是天庭上的蛇仙，何必……堕落与蛇妖在一起。”法海平静的说。
“呵！与你何干！”小青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白素贞凄厉的声音，目光一转，青光一闪，便跃到白素贞面前。
顺便一道光束将自己整理干净，没有了血腥味。
法海没有去追，他只是抬眸看她离去的方向，淡淡的说：“小青，这又是何苦呢？”
情字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不只你……我亦是。
（四）
“姐姐？你怎来了？不知道你的眼睛不好吗？”小青见白素贞凌乱的步伐，墨发粘着唇瓣，细密的汗水在在眼眶处聚集。
小青担心的扶住她的肩膀，担忧的替她擦干汗水，小心翼翼的说：“姐姐？”
“……”白素贞紧紧的抱着她，轻轻的啜泣，“小青，我……只有你了。”
小青似哄小孩一般，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抱住她，“姐姐，我不走。”
“我们回家。”白素贞闷闷的说，纤细的手腕苍白无助，“小青，我没有妖力了。就像个废人一样了。”
“怎么会？！不是说还有时间吗？怎么会……那么快！”小青轻扯开她，急切的问。
“我也不知道。醒来就觉得自己心很痛，力气也没有，为了找你，剩下的最后一点妖力都没有了。”
“……姐姐，我们回家。”小青的手轻搭在她的手腕上，面色有些苍白，果真里面什么都没有了。连最保命的内丹都没有了！就跟普通人一样，不，比普通人还要虚弱！
她目光冰冷的朝身后看了一眼，法海，做得真绝！
小青轻柔的抱起她，白素贞轻呼，环住她的脖子，“小青？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还能走！”
“乖一点。走，走到猴年马月去？”小青面色冷淡，语气却温柔至极，抱着她丝毫不费力，青光一闪，地上已无人影。
……
树叶婆娑，隐着的人显露出来，法海直立在树尖，飘飘欲仙。
沉思的盯了一会，轻叹一声。便不见了身影。
（五）
白素贞喝着药，皱眉：“好苦。喝了也没用。”
“总比没喝好。”小青看她皱眉的模样，忍俊不禁的笑了。
白素贞只觉得嘴里进了冰冷带点甜意的，她眯眼咀嚼。
“小青，你知道许公子在哪吗？”白素贞淡淡的说。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知道。”小青拾碗筷的手一愣，后不动声色的回答。
“姐姐，你若还困，继续睡会吧。”说完，便要出去。
白素贞听到她要走的步伐，“小青，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你身子骨不好，养好一点了再去也不迟。”小青没有回头，脚要跨出门槛，听到她说的又停了下来。
“这样子，是在囚禁我吗？”白素贞语气哀伤，眉宇间丝丝忧郁。
“没有。姐姐。”小青转头看她，目光黯然。
姐姐，若是我想囚禁你，就不会等到现在。
她不再回头的走出去。
白素贞听四周已无声音，悠悠的叹气：“小青，我没有想再找许公子，只是想在我还有命的时候，多陪陪你。”
说完，咳嗽的眼泪都出来，腹部翻天覆地的搅荡，连呼吸都带着血腥。
小青匆匆忙忙的进来，急步到她身侧，轻抚着她，声音哽咽小心翼翼：“好，我答应你便是。”
――纵使你想要这月亮，我都给你。纵使你想再去找许公子，我也会……一直陪你去找！不过是出去玩而已，我，我怎么会不答应？姐姐……——小青，
我不要什么得道成仙，不要什么永生永世存活，也不想去找许公子了。他这一世我已去看过，他有妻子有孩子，过得很幸福。我只想在这有生之年，能够多陪陪你。——白素贞
（六）
“小青！我闻到了好香的味道。酸酸甜甜的。”白素贞睁着一双空蒙的眼，嘴角带着笑，鼻尖耸动。苍白的脸似乎也有了生机。
“好，带你去吃。”小青脸上笑意宴宴，眼里一波温柔似水，牵着她的手。
“越来越近了呢。”
“老板，给她来一串糖葫芦。”小青摸着她的头说。
“糖葫芦？这东西的名字真有趣。”白素贞嘴角微翘，轻轻的舔了一口。
“小青？你要吃吗？”她歪头。
“……恩。”小青眸光闪烁，低头咬了一颗。
小青牵着她缓缓的走，白素贞似像个小孩一样，全心的依赖着她。
不由的捏紧相牵的手，真好，岁月静好，你像个孩子一样，我牵着你，不用怕你会走丢。
……
“饿了吧？去酒楼吃饭吧。”小青看她有些疲惫，于心不忍提议道。
“恩，好。”
“小二，上点好菜。”
“好咧。上招牌菜！”
……
小青似感受到周围有人在盯着她们，她看过去，却没有什么异象。
却没有看见有一束透明的光进入了她们要吃喝的汤里。
她要了一碗汤，喂着白素贞，白素贞嘴角带笑，轻抿。
自然的一来二去，很快一碗汤水见底。
“还要吗？”说着，便要去舀。
“恩，要。”
“诺，张嘴。”
勺子轻碰她的唇瓣。白素贞刚要张嘴，喉咙里一股血腥，从嘴里流下，低落，溅起血花。血还在不停的流，心脏在抽搐，脸色苍白更甚，身体不自觉倒了下去，渐渐缩小，现回原型，奄奄一息的白蛇。
“姐姐！”小青愣了，忽的站起蹲下抱起她。
一阵静默，一声“啊！妖怪！”如水滴飞溅到滚烫的油锅里，激起噼里啪啦的响声。
酒楼里的人尖叫着四处逃散，边跑边喊：“救命啊！有蛇妖！！”
小青将它缠在自己的脖子上，目光阴沉，瞬步到了那小二面前，手指抬起，那人便高高的悬起。“说！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七）
“我……我没有！”那小二的脸色青紫，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不！是妖怪！
小青手指渐渐发力，面色平静，眼神闪烁间，竟渐渐平静，好似在看蝼蚁。
“住手！”法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青目光冰冷，又是他！难道！她的手越发用力，小二艰难的说：“……救……救命！”
法海一挥袖，本要打到小青手上的劲风，小青扔下手里的人，闪身到另一边。
小二拼命的咳嗽，舒了一口气，鬼门关去了一趟，才觉得活着真好。
……
小青冷笑：“法海！又是你！白素贞到底与你有何恩怨？！非得这样不依不饶赶尽杀绝！”
法海淡漠的看着她，开口：“为何要杀人？”
“那你为何杀白素贞？！”
“她不是我害的。”法海沉静的看着奄奄一息的白蛇，面色平淡。
“她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他越发平静，小青就越发想撕了他的嘴脸。
冷冷的撂下一句：“与你无关！”便要闪身离去，耳边最后传来一声轻叹：“若是你真想她活，就吹我以前给你的哨子。”
“……”小青垂眸看向呼吸微弱的白蛇，心里有些悲凉。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与你我过不去？
法海只听周围嘈杂脚步越来越多，甚至更甚者喊着：“杀了妖孽！杀死妖怪！”
他双手合并，喃喃道：“阿弥陀佛。人妖殊途。”尽管妖未做有害天下的事，总会有人容不得你们的存在。
他抬步走出，周围无人拦截，路过身旁的官兵也不过以为他是一和尚。轻易的让他过去。
直到人进去听到掌柜的喊：“抓住那和尚！他与那些妖精是一伙的！”出来早已不见法海身影。
……
高耸的山峰，青山绿树环绕，法海背影有些清冷落寂。
风将他的袈裟吹得沙沙作响，平静看着山下忙碌的人和妖，仙人的眼能看见凡眼看不见的东西，如妖，如鬼，如死去的怨灵。
他看尽人生百态，丑的恶的美的善，有些疲倦。
（八）
小青抱着奄奄一息的白蛇回到房间后，满是惊慌，额头冒出冷汗，：“姐姐，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白素贞虚弱的吐着蛇信子，眼睛死命的半睁半闭，“小青，真是对不起。都没能好好陪你。”
“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你说，妖，能去天上，尝那孟婆汤吗？”
小青见她眼神迷离，生命的气息越来越弱，语气很冲的对她吼道：“白素贞！我不许你离开。”
说完便固执的将那条白蛇抱进药浴里。
白素贞自嘲的笑：“小青，你知道的，这药浴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与其这样像个累赘一样的拖累你，还不如让我安安静静的等死。”
小青拿起毛巾，擦拭长长的蛇身，觉得像是冷静下来一般，垂下的眸里却是更深的固执，像是疯狂的大海深邃的要吞噬掉所有，她轻笑：“姐姐，我忽然想到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了。”
白素贞身躯突然激烈起来，怒斥道：“不准！我不准！你是蛇仙，而我是蛇妖！哪怕你用仙丹救我，也救不了我，反而你也会死。我不许！”
小青像是在哄任性的孩子，在她面前发誓，“恩，我不会用的。信我，好么？”
白素贞折腾的这一下，早已精疲力尽，陷入沉睡。
小青轻轻的搭在她身上，拿出挂在脖子上的哨子，目光有些讽刺。
法海，这个哨子还曾是我给你的。
风水轮流转到如今让你来帮我？
做梦！
小青说完便向屋外扔去，然后悄悄的起身，替她关上门，眸色更加冰冷。
既然那种办法不行，我还是去找那魔头去要保命丹好了。
青光一闪而过，地上已无人影。
没人看见那哨子像是自己飘了起来，飘到她卧室前，穿过的薄薄的窗纸，稳稳的落在桌子上，然后便不动弹了。
（九）
火焰的山上，融着滚烫的岩浆，咕咕的冒着泡，红光在四处飞溅，见到那血色的河流，不肯停歇的翻滚着热浪，气泡渐渐升到血河表面，接触到空气，便破开来，溅到泡在河里的男人。
他享受的眯眼，白的透明诡异的身体，刚刚那一星血红色水渍，落在他的脸上，脸上便出现诡异的暗红色脉络，就像再用力点就可以扯破他的脸，将那一条条筋脉都拉扯出来。
他悠闲的像是在泡澡一般，睁开眸子，红色的眸子带着丝丝疯狂，危险到极致。
看着小青：“还要保命丹？给那个女人？”
声音如清泉一般零丁好听，在这热意滚滚的地方带着诡异的不自然。
小青挑眉，问道：“你不愿意？”
赤焰魔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精致如画的眉眼，眼里闪过更加疯狂：“你就不怕我毒死她？恩？”
小青轻笑，“我若是怕，就不会来了。”
赤焰魔移开目光，倒是勾起一抹笑，起身站立起来，血色在白的透明的身上显得更加惊艳。
他背对着她，她也不躲避，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看见没？我的新身体快要完成了。”赤焰魔慢慢的转头，眯着眼对她笑，血色的眼睛对上她的眼。
“我离得道成仙只差那么一步了。”
“那我要祝贺你。”小青笑。
赤焰魔上一秒心情很好的样子，下一秒便暴怒起来：“滚！你给我滚！”说完扔出一颗丹药，被小青牢牢的接住。
小青暗叹，果然，性子还是没变。
赤焰魔手握成拳，看着她就要离开的脚步，还是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就那么喜欢那个蛇妖！”
小青回头，然后看着他嗜血的眸子，摇头，喃喃的说道：“这不是喜欢。我只是太孤单了。”
“成了仙之后，兜兜转转了好几千年，变得孤单了。我以前了无牵挂，被唤作无名，她便替我取名为小青，会对我笑，会在我冷的时候抱住我。”
“我想，好好的抓住她护着她陪着她，这样，我就很满足了。”她这条冰冷的蛇，在寻找温暖，死命的执着寻找，好不容易被她找到了，所有人都要与她作对！
小青目光暗下来，闪着幽光，好想，好想，让那些人都死掉。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不要成仙。”小青低低的说，然后青光一闪，便离开了。
赤焰魔有些颓废的坐下，想了很久很久，自言自语说：“你不是没有名字的。小青？她唤你为小青？可你是阿凉，你是我的阿凉。阿凉……我的……”
说着说着便疯癫的笑起来，闪过杀机：“白素贞，那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小法术，让你痛不欲生罢了。这么弄死你真是太便宜你了。我要将你在炼炉里融成丹药。”
笑意有些渗人心慌：“阿凉，这样你就不会惦记着她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阿凉，我的阿凉。
说完，他便直直的躺下去，任血河蔓延到全身。
四周的岩浆在喷洒，好似永远都在喷发，这座火焰山，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也不是这样的。
（十）
很久很久以前，他自己暗自想到，以前对他来说，到底有多久了呢。
那条永远在努力修炼争取得道成仙的青蛇，和被她盘着吸收了一点力量的石头精。
他还记得他说的第一句话：“我喜欢你，你凉凉的。”
他便看到那条蛇惊的扭着身躯，一扭一扭的飞快逃入她的小洞里面。
丝丝的吐着蛇信子，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大神，别吓我，我胆子小。我就一小妖，求放过啊。”
然后他便一下子笑开，石头身动了动，怕她会以为是有鬼作怪，又跳起身来，发出闷重的声音，示意她自己在这。
她便犹犹豫豫的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刚刚，是你在说话？”
他晃了晃身子，一脸得意的说：“是啊！”
然后就见眼前青蛇狰狞的想要吃了他的表情，绿光在冷色的瞳孔里一闪一闪的，蛇尾巴有力的像是发泄一样的死命抽打他。
边抽边骂他，软萌的声音稚嫩带着怒气：“哼！好你个破石头！叫你吓我，叫你吓我。看我不抽死你。”
他就看着她愤怒的模样，莫名觉得可爱极了，也就闭嘴不说话，任她打。反正他是石头，又不疼。
见她打的停歇下来，不禁开口问：“你蛇尾巴不痛吗？”
她听后才一愣，不说还好，
一说便觉得痛的要被精分了。
尖叫着：“痛痛痛！”
头缠着自己打的通红的尾巴，呼气，：“呼，呼，呼，痛痛飞掉飞掉~”
他便笑的开心，哈哈大笑起来。
她瞅着他，张大蛇嘴，把他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再笑，再笑就吃了你！”
他刚想说：“吃了我你也消化不了。”来着。
就一下子被吐了出来，听到她娇气的说：“啧，难吃！”
……
青蛇霸道的继续盘上他，理所当然的说：“我才不管你会不会说话。我要好好修炼成仙的。”
见她还未开始修炼，他便着急的说：“为什么要成仙？”
她便不确定的为他解释：“或许是为了找好吃的？恩，就是这样。”
他语气低落下来：“那我还是不修仙了。反正我是石头，吃不了好吃的。”
“别这么想嘛。成仙了就可以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了。”青蛇用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他，像是在安慰他。
“石头，我就叫你石头了。”青蛇傲娇的对他说。
“那你的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
“那我便帮你取一个吧。”
青蛇饶有兴致的点头，兴奋的看着他：“什么名字？好听吗？不好听的我不要。”
“你凉凉的，就叫做阿凉吧！”他微微想了一下。一下子激动起来。
“……你才是阿凉吧！阿凉吧，这么难听！”她埋怨道，又情不自禁的抽他一下。
“我是说，你的名字是阿凉，阿凉，阿凉。”
他反复念着她的名字，越念越好听。
“那是我蛇皮凉，你怎么不叫我凉皮？”阿凉轻呵一声。
“阿凉，阿凉，阿凉，就是阿凉。”他反反复复叫了不止十遍。
阿凉又忍不住要抽他，“你别吵吵了，吵得我头都炸了。”
“好吧，这个名字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叫你石头也怪不好的。毕竟这有那么多石头来着，虽然只有你会说话。”
“唔，让我给你取一个炫酷炸天高端大气的名字，就叫赤焰魔！”
“……赤焰魔？”石头精表示自己有点被雷到了。
“对，帅不帅？这名字霸气不？”阿凉带着期盼的等着他的夸奖。
“恩，真霸气！”赤焰魔一本正经的回答。
……
时光总是在飞速流过，对它们而言不过是一瞬之间，看着快要修成正果的阿凉，他的心情更加不舍。
“阿凉，你成仙之后是要变成男的还是女的？”赤焰魔有些闷闷不乐的问她。
“啧，当然是女的。”
阿凉说道。
“那你是不是就快要离开我了？”
“恩。好像是的。”阿凉也有些伤感。这么多年的相伴，她是冷血可也是有感情的。
她尴尬的想乐呵起来，便装成大大咧咧的样子，蛇尾巴亲昵的拍拍他：“别难过，你好好修炼，争取。”
“你就不能带我走吗？”赤焰魔有些哽咽的说。
“我想和你在一起。”
阿凉一听便怒了：“放屁！你还没成仙呢！怎么去天庭！我怕你魂飞魄散！不准！”
“那阿凉，你就不可以不去天庭吗？”赤焰魔像是在恳求她，在求她别走。
只要她不走或者带他在身边，让他死也愿意。
“……”阿凉看着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在自私。”
“对不起。”赤焰魔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好了，不说这伤心事了。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了，偷偷溜走，也省得你难过。”阿凉懊恼的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偷偷溜走我会更难过？”赤焰魔讽刺一笑。
“说了你要难过，不说嘛，你还是要难过，你到底想让我怎样？！”阿凉郁闷的说。
“……不怎么样。反正说了你也不带上我走。”赤焰魔又说道：“恩我会好好修炼的，争取早日成仙。然后来找你。你也别忘了，回来看看我啊。”
“放心，忘不了。我最喜欢的赤焰魔。”阿凉笑嘻嘻的说。
……
后来，他走火入魔了。
赤焰魔赤焰魔。
可真是，真的成魔了。
他成不了仙了，他便得不到他想要的了。
阿凉，就成了别人的了。
那些人，都得死。
阿凉……
她只能是自己的。
“阿凉……”他睁开眼，目光透过暗沉的夜空，眼角却柔情下来，柔柔的喊了一句。
（十一）
小青给睡着的白素贞喂进保命丹。
姐姐，别离开。
哪怕像现在，给你吊着半条性命，那我也愿意。
更别说换仙丹给你了。只要你活下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看见桌子上的哨子，目光冷下来。
真是，阴魂不散。扔都扔不掉。
她懒得管了，见那哨子就像闻到主人气息的狗，一下子便带着绳子挂在她的脖子上。
……
这些天天气有些好，她将白素贞抱到躺椅上让她晒晒太阳，“姐姐，晒太阳杀杀菌。”
“我去给你洗个苹果。”
“恩，好。谢谢小青。”她还是那条白蛇状，眯着眼，蛇信子吐出，语气柔润婉约。
她快速的洗完苹果回来，愣了，躺椅上什么都没有，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姐姐！”她尖叫一声，树上的鸟儿被吓的扑棱扑棱翅膀飞走了。
她冷静下来，低垂着头，看着脖子上挂着的哨子，法海，你真绝。
拿下来，想了一下，便放在嘴里，吹了起来。
声音急促，一声接着一声的不停歇，余音在空中缠绕很久很久，她便等着。
法海突然出现了，“你最终还是吹响它了。”
小青没有，而是和他打了起来，明明面露凶光却又故作镇静，法海一边抵挡她猛烈的进攻，一边竖起手问她：“你发什么疯？我是来救你姐姐的。”
小青笑：“就你？装成一副救世主的模样，你在装傻什么？到现在这样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说，你把白素贞藏哪去了？！”
法海躲避她，离她远远的，皱着眉说：“不是我干的。”
小青停下攻击，讽刺的看着他，“那你说，是谁干的？”
法海轻叹：“阿弥陀佛。我追踪你们也很久了，我都没有动手，总有人在陷害我。”
“……呵，你说我信吗？”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连小和尚都不信了吗？”法海看着她，语气淡然。
小青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你是法海，那个小和尚早死了。”
“法海就是小和尚，小和尚就是法海。”他愣了一下。
没有再去看小青的脸色，看了看周围，说道：“这里有一股很浓重的岩浆气味。估计是带走白素贞的人。”
小青面色一变，一下子没了人影。
法海想了一会，在身后尾随她飞去。
又到了那个火焰山。
小青急冲冲的进去，“赤焰魔，你将白素贞还回来！”
赤焰魔穿着暗色的衣服，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大鼎下面的火像猛虎一般要冲出来似的，便笑得笑个孩子。黑发如墨般漆黑光泽，在额前斜留下一缕，更衬的他面色惨白，眸子猩红，对上小青的眼。
“怎么办？还不了了呢。”他状似懊恼的说，手指点点那个冒着眼的鼎：“她在里面，被炼成丹药了呢。”
小青愣住了，呆愣的看向那里，眼里出现眼泪，出手要震碎那个炉鼎。
“没用的。她在里面早就死透了。”赤焰魔越发疯狂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近，却在她不远处，伸出手来，想要抱抱她，语气一下子又柔起来：“阿凉，抱抱我。”
小青疯的叫站在一旁看戏的法海，“你去啊，去杀了他。”
她伸手打开鼎盖，不顾高温，直接伸手进去，表情痛苦，捞出来。
赤焰魔目光冷了下来，对着法海控制着滚烫的岩浆，形成一张极其滚烫的大布，从法海头上扑落下来。
本以为他必死无疑，谁知他施法起个保护罩挡住，毫发未损。
赤焰魔看他耀眼的法术：“你是仙。”
说完，脸上更是执拗，表情狰狞起来：“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把你制成仙丹，必定能让我成仙。”
法海轻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两人打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小青看着那颗妖丹，目光决然，手速极快的往嘴里扔。
就感觉浑身都要爆裂开，里面的被赤焰魔注入的强大妖气和自己本身的仙气在对峙，一会冷一会热的，反反复复，她蜷缩起身子，尖叫一声，然后自己也像被打回原形，成为一条青蛇。
赤焰魔听到后，一个不留神就被法海打到，他却没有再回击，快步走到青蛇旁边，“阿凉，阿凉，你别吓我！你怎么可以吃妖丹？！”
这是相克的！
一旦对方的力量比自己强大，她就会魂飞魄散的。
“你就那么想死？！”赤焰魔急得眼睛更加红，像是所有岩浆都在眼里。
小青张嘴便咬上他的手臂，就像咬进一层薄薄的膜，尖尖的獠牙，带着气愤：“本来不想死的。是你逼我的。死了也好。”
说完她便像浮动的龙，飘到洞外去，赤焰魔赶紧跟上，法海心一跳，也赶紧跟了上去。
青蛇在湖面上痛苦的扭着长长的身躯，本细长的平坦的蛇肚子渐渐变大，里面像是两个光球在互相吞噬，便听小青在疯癫的笑：“我要天下人给她陪葬。”
长长的一声尖叫，引得洪波起，平静流动的水像是发了狂一般，往岸上翻涌，山崩地裂，带着骇人的气势。
刚刚还是亮堂的天一下子便电闪雷鸣，水波化作锋利的剑，往赤焰魔而去，“石头精，想千年前，我若知道这般结果，我死都不会在你上面修炼。”
法海见水暗黑暗黑的涌到人间去，目光沉了下来，抬头看向要同归于尽的小青，赶紧飞了上去，使出发力让她冷静：“小青，你冷静下来。”
“你不是说不伤害无辜的吗？”法海咬着牙，死命的克制住暴走的她。
“我不害你们，你们就来害我。”小青听到话后，顿了一秒，然后更加暴走，凄凉的说。
赤焰魔看她一边在身体里与妖力斗争，一边还要与法海对抗，他飞上去，趁法海仍与她僵持不下的时候，他将法海打伤，法海一个不稳，被他震飞到丛林里，多处划伤，一个晃神，便晕了过去。
“阿凉，你别弄疼自己。”赤焰魔小心的带着讨好的说。
她冷漠的蛇眼里倒映着他，动作更是快速，飞剑密密麻麻的向着他来。
他挡了过去，小青还要发力，却觉得肚子更加疼了起来，自己的光球要被吞噬了，不禁吸了口气：“嘶。疼。”轻声的说道。
被赤焰魔听到，他眉眼不禁弯起，不自觉的哄她：“不痛了不痛了阿，痛痛飞掉。”
见她还是痛苦，心里果断的下了决定。
小青渐渐没力了，蔓延的湖水渐渐推下去，她张大蛇嘴，想要吸一口气，就看见赤焰魔进到身体里了，她在空中不禁干呕起来。
“你给我出来！”
“阿凉，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的了。”声音从长长的身体里传出，清脆的如泉，干净的如飘雪，失落的惆怅的孤寂一生，带着情深似海，独爱一条冰冷的蛇。
他目光暗沉的看着那团激烈的黑气正在一点一点的吞噬白色的，他快速的吸收它，然后跳出青蛇的肚子，离她远远的。
他明白这无疑就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引爆。
真好，阿凉。
这或许是我错误的几千年里做得最对的一件事了。
赤焰魔在等待中没有抵抗，对眼前呆愣的青蛇，笑得有些干净，血色的眸子里流着暗涌的情谊：“阿凉，谢谢你，在我这颗石头上，安了一颗心。就是这颗心经常会疼。疼得我想去找你，让你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小青青色的眼里流下大颗的眼泪，落入湖里，她哭着问他：“赤焰魔，石头。我错了吗？”
“阿凉做得都是对的呢。一直都是对的。”赤焰魔淡淡的笑了，“阿凉和我一样，太冷了，就想去寻找温暖。明明你那么的冷，我还是觉得好温暖，一想起，就欢喜。”
“阿凉，我想抱抱你。”他叹息一声，“阿凉，我喜欢你。”
身体被引爆，他被炸开来，四分五裂，流下咕咕的岩浆。
石头的身体是不怕热不怕烧，就怕心会情不自禁的疼。
一想起，就会疼。
小青上前的身体被巨大的能量反弹，受了重伤，直直的落到湖里，渐渐沉的越来越深。
她也有些累了。
闭上眼，眼泪在湖里和湖水混在一起，她哭了吗？
为谁哭？
为了白素贞？
还是为了，赤焰魔？
她渐渐迷茫了，渐渐的想睡了，就这样好了，沉到最底下，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了，就不会去想了。
法海醒来的那一刻，就看见小青，直直的落到湖里。
他拖着身体，要跳下去寻找，却被人拉住，一群大难不死的人怒着眼：“该死的和尚！你是妖怪！你要水漫金山啊？！我们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法海看了看湖面风平浪静，再看了看这一群可怜的难民，无力的辩解“不是我做的。我不是妖。”
“还说不是妖，这里就你一个！”一群人就跟杀人一样红了眼，法海竖着手说了句：“阿弥陀佛。”然后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人呢？！大家伙们看见没有？！那就是个妖！”那人愤愤的怒骂。
……
法海等他们离开后，再去湖面，那里，早已经风平浪静。
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罢了，她受了重伤，需要好好修炼，不日便会出来。
说完，他便离去了。
（十二）
法海不会想到，日后，他等了很久很久，她都不曾出来。
独立在高高的山上，风吹袈裟摩挲，目光平静的看着湖面。
讽刺的扯唇笑了，罢了。
你便呆在这吧。
不会再期待你像曾经一样，顽皮的从湖里跳出来，吓我一跳。
千年的时间抹走的到底是什么？
是你曾经的天真和玩心。
千年的时间给你的到底是什么？
是那模糊的不清不楚的感情。
他自嘲的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他自己。
“你也是一样的。法海。”
悠悠的说出一句，然后只有风吹过的声音，这里不再有人。
唯有那湖边被他立着的牌子在稳稳的不动。
上面只有两个字：熙湖
小熙，这一世的你，过的还好吗？
……
“小和尚，你就是个傻大个！我是蛇仙蛇仙，知不知道！”她讽刺的看这个愚蠢的人类。
他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青蛇傲娇的性子，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取经念佛。
“……要不是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这蛇妖扔出去了。会沾染了佛堂的。”
他实在忍不了这喋喋不休的蛇嘴。
“小和尚，这么没定力，那可不行。取经念佛是为了修身养性的。你还是太天真了。”青蛇啧啧的说道
见他又不理她了，觉得有趣极了，“你变脸真快！”
“阿弥陀佛。”
他心里暗自回击的说：“貌似你变的才快，一下子变人，一下子变蛇的。”
青蛇嘶嘶的吐着蛇信子：“我感觉你在心里骂我。”
他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那张小脸压根就隐藏不了他怨念的表情。
说完，她就用蛇尾巴抽他：“你还真在骂我？！都说你个小破和尚没定力，还不信？！”
……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他和她之间更像朋友，处的和谐，打打闹闹的，孩童的感情最是容易建立。
后来小和尚长大了，他在路过一家店里随意一撇的女子，侧脸精致细致，笑起来时微微抿着小嘴，白皙唯美的容颜像是最透彻的珍珠。
她似感受到有人在看她，侧过头来，对上他看呆了的双眼，嫣然一笑，眼里带着笑意，坦坦荡荡，清澈晶莹。
小和尚脸一红，有些拘谨的对她不自然的一笑，然后就跑开了。
青蛇缠在他手臂上，懒懒的看了她一眼，吐了吐蛇信子。
见她呆愣了一下，然后对她笑得更甜。
他跑的有点远之后，停了下来：“刚刚那女子，在对我笑？”
“恩。好像是的……”青蛇用尾巴挠了挠自己的头，她要不要对他说，似乎那女子对她笑得比较甜来着。
小和尚拍拍自己红透的脸，语气幽怨的说：“赶紧退下去啊。出家人是不可以对女子有非分之想的。”
“可是那女子真的好看。”
青蛇点头，“真是难为你了，寺里都没个好看的女孩子。”
“我……才没有非分之想。”小和尚点头默念，反复的说。
后来等红潮退去后，又自我安慰：“我只是欣赏美。恩，就是这样。”
“……”
小和尚懂什么是美吗？
那女子对身旁的父亲问：“刚刚，那个是什么寺的和尚？”
“哦，他啊，他是金山寺的和尚。”
女子点头，表示知晓了。
“小熙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父亲有些纳闷。
“哦，没什么，就是想去拜个佛求菩萨保佑。”林熙笑着说道。
“恩，也好。金山寺的符挺灵的。最近你心情不太好，去那里住几日也可以。”
“谢爹爹。”
……
小和尚觉得自己的之前说的欣赏美简直就是在掩饰自己的非分之想。
一见到她心跳就忍不住加速，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青蛇懒懒的趴在一侧，“话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小熙啊？我可喜欢了。”
那姑娘别看文文静静的，初见到自己，居然见到蛇都不怕，听到蛇会说话也不过是惊了一秒后便哇哇大叫：“我就说有神仙的。”
她纠结的的问她：“蛇仙大人，我可以摸你吗？”
青蛇趾高气昂的抬起蛇头，一副皇上准了的表情：“可以。”
然后就看见林熙一脸兴奋的摸了她。
“凉凉的。好舒服。”她有些不舍的收回手。
她苦恼的对青蛇说：“蛇仙大人，这个世界上还真会有人以外的物种？”
青蛇嗤笑：“……我是蛇，当然是除了人以外的物种。”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真的有鬼啊神啊妖啊之类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还是太天真了。”
青蛇用尾巴轻轻的拍拍她的头。
她眯眼笑的有些真实，至少比装成淑女来的真实。
青蛇看着小和尚沉思的脸：“小和尚，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没有答话。
……
师傅说过他们出家人是不可以喜欢别人的。
这是要逐出师门的。
况且，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师傅在那晚叫他过去，眼神清明，一抹了然，语重心长的说，“孩子，你也长大了，以后你的法号便是法海。”
“你是众多弟子里最有潜质得道成仙的人，你也是最善良最以天下为己任的，你不该有这些儿女情长。”
“……是，弟子知道了。”
小和尚有了名字，他叫法海。
可是青蛇依旧叫他小和尚。
林熙常常红着脸也叫他小和尚。
就好像他依旧没有长大一样。
……
后来，林熙走的时候，哭着走的。
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淡漠的眉眼，问他：“小和尚，你愿不愿意娶我？”
她要被家族联姻，一介女子，纵使容颜偏得上天喜爱，也不过是联络他人利益上的工具。
法海努力的做到平静做到冷漠，他怕自己会舍不得，冷冷的说：“出家人没有儿女情长。”
“好，我知道了。”林熙流着泪，快速的把脸上的眼泪抹掉。
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他还记得，那天是晚上，夜很深风很凉，马车的咕噜咕噜声越行越远，心像是垫在轮胎地下，一路被碾压。
“小和尚，我看不起你。”青蛇盘在一棵树上，看着林熙哭的眼睛都肿了，再看他一脸冷漠，她冷言冷语道。
“看不起就看不起吧。你也不是我的谁。”
他冷漠的看着她。
“呵，法海。再见。”青蛇嘶嘶的扭着身体，“我就那个小和尚在今天死了。”
她的语气更加寒冷，一瞬之间，她便不见了。
法海转身看着马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里，又侧头看刚刚还有一条蛇的树，嘲笑自己。
你瞧，你为了天下苍生，逼走了她们。
……
后来，林熙死了。
她在新婚的夜里喝了毒酒。
她的身子，决不让任何人夺去。
她想要做的只是那个人的妻子。
法海一世一世的寻找林熙，只要看见她幸福，便好。
哪怕，孟婆汤，将所有记忆都剥夺了去。
白素贞也是这般，和他一样。
走过
漫漫的时光，看那个心里的人，出生，成长，成亲，生娃，年老，那人幸福一辈子便足矣。
所以，他才会选择放过这个白蛇妖。
他天真的以为，可以再等等，他可以救白蛇妖的。
没想到，还是算不过天。
或许，命该如此。
（十三）
那片湖在在岁月里丝毫没有变。
依旧干净透彻。
谁会想到这湖底深处，有一条蛇仙。
游人走过看到那牌子越发破旧不堪，染上时间的痕迹，被岁月磨出了风尘。
游人便细细的看这牌子到底写了什么字。
却看不清楚。
只看出一个湖字来。
他拿出笔，自言自语道：“这个湖处于西边，便叫西湖好了。”
说完一笔一划写出西湖二字。
水漫的是金山，流出的是西湖，那段传奇的故事似乎不是眼前的那样。
【完】
白素贞摩挲着毛绒的边，往上提了提，勾唇笑了：“谢谢。”
仰头望天，直勾勾的看着天，双眼似感到酸涩，闭了眼，轻叹：“这阳光真刺眼……也真是暖和啊。比在那塔里暖多了……”
这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白素贞躺在躺椅上，闭着眼，呼吸平缓。
阳光眷恋的在她精致的脸上游走，长而浓密的睫毛打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小青手拿毯子，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替她盖好。蹲下身子，捧着脸，目光眷恋的看着她。
她缓缓的退身。
“小青？怎么了？”白素贞侧头，黑色的碎发贴着苍白的脸，更衬得她柔美。
“没什么。只是怕你着凉。拿了毯子过来。”
“姐姐……”小青的笑意微僵，渐渐收敛，盯着她望过来的眸子，里面一片荒芜和空洞。
“恩？”雨打纸伞，如乐器弹奏，顺着弧度，没入水塘。
小青只觉嘴里的话，在喉间逗留，哽咽的说不出，最终，她酸涩的扯唇：“姐姐……能不能……不要再找许公子了？”
后直起身，缓缓附身，凑在她脸上浅浅一吻。
低头，看见一双漆黑的双眸清冷的盯着她看。
小青没再说话。眸子一片阴沉，闪过精光，闪闪烁烁。
（二）
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遮唇，侧头对身侧白衣如嫡仙，清雅如莲女子耳语。
“小青，莫再胡闹。”白素贞侧眸勾唇一笑，眸光带着宠溺，抬手，摸了摸小青垂在身后的墨发。
“姐姐！小心路滑！你的眼睛不好！”小青呼道。迈步跑向她，将伞往她身上遮，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姐姐，当我什么都没说……”
“……如此甚好”白素贞闭了闭眼，睁眼还是一片清冷。
“小青……”白素贞轻轻一叹，转头平静的听着雨声，目光悠远，不再言语。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白素贞走出伞，没入雨幕，白衣胜雪，背影清冷，又在雨中似娇弱的花朵。
（一）
“姐姐，瞧，那个书生呆头呆脑的，好玩极了！”
青衣女子眉眼张扬，眸子荡漾清澈湖水，笑意起了波澜。
阅读绝对原创微小说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