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房子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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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这里拉电的民工,叫山本。”他也自我介绍。

    “拉上电就好了,可以看电视,你不知道在这里多无聊。我爸爸妈妈上夏窝子去了,哥哥在西宁上大学,我在家里照顾奶奶。”姑娘一边说着,一边在一只碗里倒上炒面,放了些糖,酥油拌炒面。

    “你吃不吃糌粑?”姑娘问。

    “吃!吃!我特别喜欢吃!”山本赶紧回答,唯恐错过。

    姑娘左手抓着碗,右手无名指在碗里搅拌,其他四个指斗向上翘着,只见碗在手里转,不见手在动,动作优雅美丽。

    “你汉话说的很好。”

    “我在县上上过学,上到初中毕业。”

    糌粑拌好了,姑娘把碗双手捧给山本,山本两手接过,捏了一把塞进嘴里,香酥可口。

    姑娘给他添了奶茶,坐在对面,一只手撑在下颌,看山本吃糌粑。

    “你是哪里人?”姑娘笑呵呵地问。

    “互助的。家里只有父母姐姐我们四个人。”山本的话多了起来。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这里草场美丽,空气清新,每天放羊什么都不用烦,多好啊!”山本赞叹道。

    “可我不喜欢。太寂寞太无聊了,我还是想去大城市。”

    吃饱喝足,聊的很开心,山本很不情愿地起身告辞。姑娘送出门说:“明天再来啊。”

    沿着线路走到杆根,小军、神棍等几个民工正坐在草地上吃馒头榨菜。“上哪去了,等你吃饭呢。”

    “我己经吃了。”山本得意地笑着。

    第二天干活的地方要比昨天远,山本特别想念奶茶糌杷,但还是忍住了。中午正在他们坐地上吃饭的时候,一辆摩拖车龙卷风般的从草场驰过来,停在他们身边。骑摩托的是一个头上包着围巾,只露出一双眼晴们姑娘。山本认出来是拉姆措,赶忙起身迎上去。拉姆措从车上拿下一个袋子,到他们这儿扫视了一圈,把袋子递给山本。

    “昨天不是说好的让你来么,你昨没来?”姑娘愠怒地说。

    “走的太远了,不方便。”山本觉得自己被剥光了在公众面前展览,浑身不自在。

    “我给你送过来了。你吃吧。”姑娘看看惊讶地望着他们的农民工,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我走了!”转身骑上摩拖驰进草场。

    山本打开袋子,是一罐头瓶子奶茶和一袋子糌粑。不好意思吃独食,他给大家分了。

    晚上回营地,姑娘给山本送午饭的事己经传的人人皆知。

    “山本,看不出来你走桃花运了啊!”

    “招了女婿吧,这里的牧民每家都几百只羊,几十头牛,资产过百万。招了女婿分一半资产也是几十万富翁,比打工强啊。”神棍周发威戏弄他。

    “我也想招了,可是我们家就我一个儿子,机会让给你吧。”山本装出无不遗憾,无可奈何的样子。

    “人家看不上我呀!”神棍感慨到。

    小军唱起来:“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他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打晚饭了,轮到山本,厨娘一脸恼怒:“你不是有糌杷吃么,还吃什么饭!”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持续了好几天。

    头一天休息,民工们吃了睡,睡醒了再吃。难得放松一天,都想着好好休息休息。

    从第二天起雨还是哗哗下个不停,阴云笼罩着苍茫大地,雨水毫不留情地冲刷洗涤着这个世界。除了呆在帐蓬里,已经没处可去。民工们有点烦了。一下雨以后河水混浊了,没法吃,吃的水要到城里去拉。每天老董派几个民工到三十多公里外的县城去拉水买菜。这个活便成了热门差事,大家都抢着去。其他民工们则是吃饭、睡觉、打牌。焦急地等着天晴的日子。

    那天中午天刚晴了一会儿,拉姆措找到营地来了,骑着摩托车龙卷风般的驰来。今天没戴头巾,穿着皮夹克,一头梳着小辫的头发披在肩上,英姿飒爽。

    她匆匆忙忙走进帐蓬,找到山本焦急地说:“我们家房子漏雨了,你帮着修一下。”

    山本起身出了帐篷,去跟董工头打了声招呼,便在众目睦睦之下坐上摩托到拉姆措家去。

    到家,拉姆措并没有让山本干活,把他让进屋。屋子里炉子上的锅里煮着香喷喷的羊肉。飘出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房子哪漏了?”山本问。

    拉姆措咯咯笑着,花枝乱颤,“哪都没漏,骗人的,不骗人怎么好意思把你叫出来?”

    “哦,我还以为真漏了,你装的那么像。”

    “我煮了羊肉,今天请你吃羊肉。”

    拉姆措倒了奶茶,然后捞羊肉。

    羊肉鲜嫩肥美,盛了满满的一盘。拉姆措取了刀子递给山本,他接过刀,切西餐牛排一样割了一块肉就塞到嘴里。

    “刀不是这样用的,你看”,拉姆措给他示范,一只手抓着骨头,另一只手向内侧削肉,削下来的肉片压在姆指和刀侧面之间,然后送到嘴里,是刀背朝嘴的方向。拉姆措一边示范一边讲解。

    “刀刃朝外是不礼貌的行为。吃的时候要刀刃朝嘴,不小心会割破嘴。”

    漏雨的房子修到天快黑了才回来。

    下雨天无聊,山本跟老李借了本施工图集看。对他来说看懂没问题,而且看不懂还可以问老李。关键是他现在能看进去了。这让他自己都感到惊奇,遥想当年上学时如果能这样静下心来学习,考个大学也没问题,何致于此受苦受累?这就是命运啊!

    建功开始盖房子了。他把五爷老院里原来的几间土房折了,原来房子的木料已经朽烂,只能晒干了当柴烧。土坯原地摊平。原来的房子地基太低,需要垫高点,又拉些土几十车土把地基垫起来,浇上水,用手扶在上面一层一层地来回碾压,把地基压瓷实了。

    他原计划盖成一排五间的北房,砖木结构,但是爷仨一算,这砖木结构造价太高,现在木材价格越来越贵,而且木工的工资高,做工慢,反倒不如盖成砖混结构的盖板房。至于样式,吴老师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方案供他们考虑:第一、不是盖一排五间,而是做好盖两层的准备,也就是下基础的时侯按两层的要求打好地基。如果以后有条件了,直接在上面加盖二层。其二,室内结构不是按传统的中堂、左右厢房盖,而是把宽度加大,盖成一个“凹”字型,底部为主房,进门先是客厅,客厅西北为厨房,西南为主卧,东北为室内卫生间,东南为次卧。主房两侧各两个小套间,然后“凹”字型的口及顶部用玻璃做成封闭。这样大概有十间的空间,但是每间要比传统的房子小三分之一。

    明义一家叫上明智两口子把吴老师画的早图仔细研究了一天,拿不定主意。这别说在村里,在这个乡上都是没有的。还是祁英两口果断,她俩这两年给孩子看病到过西安、北京,视野比较开阔,力主新方案。觉得新方案比较实用、洋气,而且冬天解手不用出房门,这样盖好后把老两口接过去住冬天会舒服些。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城里的市民有钱了买房,农村的农民有钱了盖房。做为家的实体,房子在中国人民的生活中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实物。没有房子,就是没有家,没有家就没有依靠。以家为本的观念来自于中国五千年的农耕文化,而以家为中心的观念又使这种文化得以保留,没有遗失。所以不能说它好或者坏,这世界没有好坏,自已认为好的就好。就像非洲部落人过着采集打猎的生活,但依旧喜欢唱歌跳舞一样,你不能说他们那么落后还穷开心什么,这是人家的生活方式。中国人传统的人生追求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治国平天下是伟人的事,修身和齐家则是每个人的事。而齐家的前提是必须有房子。

    在河道里挖沙石是不能在一个地方挖的,害怕小孩们玩水的时候掉进深坑出事,所以村里要求村民挖沙石的时候从整体河道一层一层往下取。

    建功在河边一溜筛了五六个坟头大的沙石堆,每个估计有一方。他擦了擦汗,想着再挖上两堆,明天集中运回去。河里水流平缓,但有些混浊。他这个地方挖了近半米,不能往下挖了,只能往边上扩。挖着挖着,他突然发现从他抛过去的一铲沙子里滚出一个东西来。捡起来一看,是一只金属的小碗。他在河水里洗了洗,把上面的泥沙洗净,见那碗呈白色,有些陈旧,边上印着一些方方圆圆的花纹。他正在端详,村长德清过来了,戴着鸭舌帽,背着手。

    “看啥呢?挖着宝贝了?”

    “没有,河里挖出个碗。”他把碗递给村长。

    德清拿着碗一看:这不是我孙子丢的碗么! 这个碗是合金镀银的,他前几年去云南旅游,人家当纯银的卖给了他。因为不值钱后来就给孙子用,前几个月在河边玩的时侯不知咋给弄丟了。丢了以后孙子哭着喊着非得要这个碗,害得他在河里找了半天,就是让建功二爸埋汰的那次。

    他抬头瞄了一眼,建功正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心里一动,想幽他一默:

    “这个可能是古董,要是古董的话你小子可就发了!”他郑重地把东西递给建功:“收拾好,可別丟了!”说完背着手沿着河走了。走了一段回头,看见建功沙子也不挖了,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回家,忍不住笑起来。

    建功匆匆忙忙回了家,洗把脸,换了衣服,揣着碗往吴老师家走去。刘瘸子商店门口围着一帮闲汉打牌下棋,村长德清也在一旁看着。见建功慌慌张张走过来,有人问:“建功,慌慌张张地干啥去?”

    “没事,没事。”建功匆匆进了学校。

    德清心里一乐,猜到建功是找吴老师去了,于是想着干粹把玩笑开到底,他神秘兮兮地说:“建功刚才在河里挖沙子的时候,挖出了个银碗。”

    大家吃惊地望着村长。

    “刚才我在河边转,他还给我看了。这么大。”村长拿手比划着。“他肯定是让吴老师鉴定去了。”村长一脸不容置疑的认真。

    谣言起于智者。

    吴老师两口正坐在院子里喝清汤面片,见建功风风火火地进来,心里一沉,想着肯定又出什么事了。让着坐了,吴老师的老伴去给建功倒茶。

    建功拿出碗给吴老师,“叔,你看看这个碗。”

    吴老师拿过碗仔细端详。“哪来的?”一脸茫然。

    “河里挖的,挖沙子的时候挖出来的。”

    吴老师明白了建功来的目的,是没出什么大事,而是捡着了一个碗,便放了心。他仔细地看了看,敲一敲,再听一听声音。

    “不是古懂,面子上没有包浆,颜色看上去像银的,但是也不一定。”吴老师再看看碗底:“看这作工,不是手工的,是模具里压出来的,应该是现代的东西。”

    “这个能值多少钱?”建功问。

    “纯银的也就五六百吧,要是镀银也就五六十块。”建功的当头给泼了一盆凉水。

    建功从河里挖出银碗的消息当晚就传遍了全村。明仁的老大建福对媳妇说:“河里都能挖出银碗,那祖祠底下有东西的可能性就大了。”当然他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他想不到的别人不一定想不到。

    第二天,建功去拉沙子的时候见村里几个闲汉逛鬼在河里挖着,挖出的沙子一堆一堆的。这帮闲汉逛鬼看见建功过来,嘿嘿地笑着说:

    “建功,今儿个没事,帮你挖沙子,挖出来的沙子你拉走吧。”

    “进来吧。”姑娘拉开门侧身让开,让山本进屋。屋里比较暗,正前方墙上挂着三世佛的唐卡,前面桌上供着灯、净水、香炉,香炉内香烟袅袅,淡淡的柏香味让人心神安定。室内左侧是客厅,环墙三面矮几,后面是地柜。

    姑娘让山本坐了,拿只碗给他倒奶茶。“我叫拉姆措,这个是我奶奶。”姑娘自我介绍。她身材窈佻,凸凹有致,穿一件淡红的藏服,腰间系着宽宽的带子。

    这是他上午爬的第十一个杆子。老董派工的时候说今天安装横担的这一组每人二十基杆子,早干完早休息。老徐专门开着三马子送横担,到一基杆子,把横担套好扔在杆根,后面几个人一基一基轮着上杆安装。

    躺了一会儿,起身,把吊物绳的一头拴在横担抱箍上,一头系在腰间安全带上,套上脚扣上杆,到杆顶系好安全带,用绳子把横担吊上来套在杆头,调整方向、水平,用搬手上紧螺栓,一基横担安裝完成。

    他喜欢站在杆上看风景,有雄鹰一样居高临下的俯视大地的孤傲。这里是牧民居住比较集中的地区,一座座没有院落的房屋东一座西一座点缀其间,房门前立着经幢。山坡上有一座喇嘛寺,金壁辉徨。他往后看,小军、神棍还在后面。今天早早完成任务一点问题没有。

    “你好,你们家有没水给我喝一口。”老奶奶显然听不懂汉语,笑了笑朝房里喊了一声,从房里出来一个姑娘,倚门而立,她二十来岁,圆圆的脸蛋,直楞楞的鼻子,一双水汪汪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山本。

    “你们的水,喝一口。”山本拿手做出往嘴里倒水的姿势,怕她不明白。

    姑娘“咯咯”笑起来,声如银铃般悦耳:“你好好说话,我会说汉话。”她的普通话比山本标准。

    清朝雍正年间,青海和硕特亲王蒙古贵族罗卜藏丹津叛乱,四十五岁刚刚继位的雍正皇帝派年羹尧出兵平定叛乱。在那次平叛中,因为互助佑宁寺和湟中塔尔寺卷入叛乱,佑宁寺僧侣和六千叛军被围困在山谷,被一把大火焚烧。塔尔寺虽然未遭兵焚,但是有八个活佛被杀,这八个活佛的灵骨被修成佛塔,就是现在寺门内的八宝如意塔。这个来历现在塔尔寺的僧人都不知道。

    平叛之后,有部分军队就地驻守,其中驻守刘家寨的便是一位刘姓佐领,隶属于威远堡。寨即为兵寨,是驻兵之地的意思。这刘姓佐领便是此地刘氏先祖。

    几十年后,因军饷紧缺,且边疆稳定,驻地官兵军藉改为民藉,赐于土地,就地耕种。也就是就地军转民了。部分驻兵卖了土地回了老家,而刘氏却留了下来。

    下了杆,离送午饭的时间还早,他见山包后面有户人家,便想着去要口水喝。

    门没有锁,说明家里有人。叩了两下,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奶奶,穿着黑色藏袍,右手握着转经筒摇着。

    篮篮的天上面白云飘,白下面没有马儿在跑。雪山肃穆、绿草温柔。 宁静祥和,祥和宁静。

    放松,清空头脑里的一切,自己便融化在这自然中。

    本来院子置换过来后马上要动工的,谁想到老三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了?而且把这话传了出去。他知道明义明智两家会怎么想,但是不想解释,越解释越说不清,越抹会越黑。只要事态控制在自已手里其他事无关紧要。至于修祠的事,只能先放下,另择吉日动工了。

    促使他决定一试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儿子建树拿给他看的一份资料。明智有三个儿子,老大建森,老二建林,老三建树。三个儿子都不成器,老大老二没念到初中,他拖关系找了工作当工人。老三读到高中,但是没考上大学,他求爷爷告奶奶找人安排到县图书管当图书管理员。图书管理员工作清闲,没事就看书。这老三翻看县志的时侯,无意中看到书中据然有他们刘氏家族的记载,便起了兴趣,找各种资料,把有关刘氏家族的记录摘抄下来,理出一个脉络。刘氏家族的历史大概是这样的:

    动乱时期,明信老爹一看形式不对,便让明仁拿出家谱、宗祠中的牌位及一些有关家族中的文献资料,到族坟上一把火烧了。免得让别人糟蹋。宗祠成为一了一个空房子,但这仍然没有躲过浩劫,红卫兵还是连砸带烧给毁了。

    刘明智*前上到高中没考大学,直接招到环保局当工人,*时期因为属于黑五类,被打压。直到*结束后平反才恢复工作。此后一直顺风顺水,官至城建局副局长。他看到儿子摘抄的史料时有两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是刘氏七代翻修宗祠,二是抄家时未启获脏物,难道这脏物藏在宗祠之下?*时虽然毁了,却没有往下挖,是否有东西,还真的很难说。在川口往东地区,近年出土过彩陶,据说有四千年的历史,偷挖彩陶的屡禁不止,至今还有。

    山本背着脚扣往山垭口的电杆走去。天气不是很热,有一丝凉爽的风轻轻吹过,但是他己经咽干口燥,腰酸腿痛,小小的山包都让他觉得举步为艰,一步一步挪了上来,到杆根己经气喘吁吁了。他把脚扣扔在杆根,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绿草柔软厚实,仿佛地毯,五颜六色的野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泌人心肺。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品位,浑身舒泰。

    乾隆年间,刘佐领世孙中进士,官至太仆寺卿,回乡后修宗祠、立家规、建家学,广购图书,训导子孙以耕读为本,以做人为先。其后家道中兴,学业有成者不少。

    到咸丰年间,刘氏七代孙又中进士,官至通政司参议,入职后翻修宗祠。后来因贪污被查办,家里被抄,亲族受牵连者不计其数。据史料记载,抄家时掘地三尺,但未启获脏物。自此后刘氏家道衰落。以至于今。

    在英语中,房子home和家人family是两个概念。房子指住所实体;家人指家庭成员。而在汉语中,家指的是房子和家人合体,二者齐全才能称之为家,而且意义上更侧重于房屋实体。有歌为证:“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刘家五爷刘明信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至于祖祠下道底有没有东西,他自已也不敢确定。他只是想解开这个传了好多代的迷。

    他们的老爹过世前确实说过那句话,但因为土改后袓祠所在土地收归国家所有,即使有东西也无能为力,所以多少年来也就没想着这件事情。直到老二家批庄廓的时侯恰巧把这个院子批了下来,他才想起这事,和老大商量了一下,觉得机会来了,他俩便策划了修祠修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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